39. 第39章(2 / 2)

小二正要說出“也是個官,不可做自損顏麵之事”,就被眼前人打斷。

“簡直荒謬!”劉長卿甩袖,直往樓梯走去,“本官清白為人,清正寫詩,何須借了他人的詩句來填充自個詩作的門麵?”

小二急問:“哎呀,李姑娘,你怎麼不跟下去看看?”

李季蘭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山茶花珠釵收好,匆匆鎖了房門,隨著小二去往堂下。

李季蘭隻見:

錢起在眾人麵前大聲道:

“我錢起,江南湖州人士,才離鄉遠行,遊曆山水一年未滿,歸來之時,就聞劉長卿在文人詩會被‘宗主’抬舉,原是作出了一首名詩,道是——”

細雨濕衣看不見,

閒花落地聽無聲。

君去若逢相識問,

青袍今已誤儒生。

【注1】

“我一聽,就知道這不對!此詩乃是吾友李嘉祐所作,幾時變成他劉長卿的了?”

劉長卿忍怒道:“本官被貶離長安乃是事實,以被貶經曆為詩,寫下眼前所見之景和心中所憤之感,有何可疑?”

“是啊!錢生,你說話也帶上證據,不要瞎嚷嚷。”客棧掌櫃道,“劉大人的名聲要被你的一麵之詞所壞,挽回來可就難了。”

“我與嘉祐自小為友,又怎會不知道他的詩風?”錢起指出道,“此時景與情對半,正是嘉祐風格,不似他劉長卿的‘五言長城’之感!”

劉長卿冷問:“在你看來,本官寫慣了五言絕句,還寫不得七言律詩了?”

不知道從誰口中傳出一句話:“劉大人過於自負,又以‘五言’自傲,的確不像是個——能寫出‘細雨’、‘閒花’之類的江南味兒的詩作的人呀!”

劉長卿往長凳上筆直一坐,反駁道:

“此詩並非成於當下,而是本官在蘇州城彆嚴士元時所作,你若不信,大可找嚴員外郎對質去!”

“你以為我不敢嗎?”錢起跟劉長卿較起了勁,“或者說,你敢跟我一同去找嗎?”

“本官有何不敢?”劉長卿才坐下,又一個激楞起了身,“錢生你看清楚了,如今本官身上穿的八品青袍,正是詩中所言之物。你倒是叫所謂的原詩作者李嘉祐也拿出一件八品青袍來,給眾賓客看看啊!”

錢起一時大悟,竟失了言語。

李季蘭道:“我聽皎然說起,錢生你自幼聰慧,一日夜宿京州客棧,百般無聊迎著月色出去散步,聽見一儒生空吟:曲終人不見,江上數青峰,又見四周無人,就將他那句詩給背了下來,在日後的‘粉闈’【注2】上為自己的仕途鋪了路。”

“竟還有這種事?”客棧掌櫃順著眾賓客的好奇心問,“李姑娘還請細說來聽聽。”

“當時‘粉闈’的試題叫做《湘靈鼓瑟》,要求寫五言律詩,錢生將詩歌的前半部分一揮而就,偏是不知道該如何收尾了,就忽然想起了那晚聽到且記下的他人詩句,用了上去,得了榜首,被主考官讚曰:空靈絕妙,神物高絕!”

“那就是說,錢生才是偷拿了彆人的詩作來給自己高中的‘詩竊’嗎?”客棧掌櫃走了出來,對眾賓客道,“由此可見,劉大人是清白的,詩作都是自己所出!”

眾賓客紛紛讚同。

陣陣鄙視的目光落在了錢起身上。

善鼓雲和瑟,常聞帝子靈。

馮夷空自舞,楚客不堪聽。

流水傳瀟浦,悲風過洞庭。

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

【注3】

“可惜了錢生,此詩前麵的意境再好,也抵不過壓軸的那一句。”

李季蘭遺憾道:

“當夜作此詩的儒生,已在天福寺出家為僧。他之所以不戳破於你,隻將真相告知了師傅皎然,但並不表示他真的就原諒了你。出家之人,不與外者爭罷了。錢生你說,後人若是知道,該會如何評價於你呢?”

錢起臉頰灼熱,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鑽進去。

“一切已成過去。”劉長卿未跟錢起記仇,“錢生才華尚在,日後有何敦本務實的成就也未可知。”

劉長卿走到錢起身邊,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今日之事,過了也就忘了。本官當作不認得李嘉祐是誰,也不知道李嘉祐寫過什麼詩,詩風是否與本官相左;你亦不必介懷李姑娘說過的話和眾賓客的目光,‘真才實學’這四個字,誰看過去、誰掂重過去榮光就輸了,還是得向前看,才華本就是不同之人所懷的不同之物——天生資穎自然好,後天致悟也不差。”

“所以錢生,本官欲與你為友,不知你是否願意?”

“承蒙長卿不怪,能與長卿交,錢起無悔。”

“好。”劉長卿伸出右手,真摯道,“隻待將來,你我並稱‘錢劉’,在這大唐文壇之上,共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共長卿吉言!”錢

<b>【當前章節不完整】</b>

<b>【閱讀完整章節請前往原站】</b>

<b></b>

<b>【退出暢讀,閱讀完整章節!】</b>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