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出了昨天的事情,長公主府上下不敢再輕視郡主和世子的安全問題,除了馬車馬匹,管事還特地備了府兵,讓他們跟著君葳君蕤一塊出門。
兩輛馬車,騎馬的夏衍與君蕤,還有一隊府兵,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去了北寧侯府。
龍鳳胎不是第一次來北寧侯府了,且每次來都是來找林安寧,因此管事出來迎接時,連連告饒:“郡主來得不巧,我們家二姑娘正好也朝著長公主府去了,許是繞路到了福壽軒,買郡主您喜歡吃的糕點,這才叫你們沒能遇上對方。”
君葳聽說林安寧不在,鬆了一口氣。
她與林歇之間的不合始於林安寧。林安寧與她說過,林歇是個壞人,因為林歇,林安寧的叔叔北寧侯才會被抓住,之後更是下獄用刑,九死一生。
她來看望林歇也是做好了林安寧會不開心的準備,如今正好與林安寧錯開,反倒合了她的心意。
從馬車上下來的夏夙笑了一聲:“不是來找你們家二姑娘的。”
管事一愣,因沒見過夏夙,他也不知道夏夙是哪家的,隻從馬車上的標識,認出眼前這位是鎮遠將軍府的姑娘。
君葳也說:“我找林歇,你們家的大姑娘。”
管事這下愣得更加徹底了。
找……大姑娘?
管事想想那片沒路的林子,想想目前隻有兩個丫鬟的榕棲閣,額頭開始冒汗,乾笑道:“郡主有所不知,我們大姑娘病了,不宜見客。”
夏夙盯著管事的神態,覺得有些不對,心裡泛起一絲不安來。
君葳的心思沒有夏夙敏銳,且因夏夙的存在,君葳現在整個人都焦躁得很,脾氣也大了起來:“就是她病了才來的,她不病我還不來呢,快帶路!”
管事沒辦法。
隻因府裡的主子都不在,沒有拿主意的人,管事不敢怠慢隻能先把人請了進去。
請進去之後他也不敢直接把人帶去榕棲閣,而是先把人帶到了花廳,叫下人奉茶。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管事還真就想到了辦法:真要論的話,林歇算是目前唯一在府裡的主子,隻要得了林歇的話不見客,他也能請郡主和與她同來的三位貴客離開。
至於他為什麼篤定林歇會不見客——這還用說嗎,身在侯府卻是這般的境遇,但凡要點麵子的姑娘家,誰願意讓人瞧了去。
於是,管事在下人奉了茶後說要先去請示他們侯府的大姑娘。
這也算是正常的見客流程,眾人都沒什麼異議。
隻是在管事走後,夏夙站了起來。
夏衍開口:“坐下。”
這裡不是將軍府,也不是任何一個能讓她亂來的皇室宗親的府邸,夏衍不得不開口警告她。
夏夙撇撇嘴:“坐不住,我就隨便走走。”
夏衍見夏夙果然隻是在花廳外的廊下走動,便不再理會。
夏夙站在廊下,看著管事朝某個方向離開,隨手拉住路過的丫鬟,指著那個方向問她:“那邊是什麼地方?”
那丫鬟低眉順目,輕聲答道:“回姑娘,那邊是我們侯府的花園。”
花園,不是後院?
夏夙越發覺得不對起來,她走進花廳朝君葳道:“郡主應該常來這裡吧?”
君葳微微揚起下巴:“是又如何?”她總來找林安寧,又是女孩,進出後院比自己弟弟方便,所以說起北寧侯府,她絕對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熟悉。
夏夙:“那你可知,林歇的院子在哪?”
君葳微愣,側頭想了想,竟發現自己還真就不知道林歇的院子在什麼地方。
彆說是林歇的院子了,在林歇出現之前,她連侯府裡有這麼一個人都不知道。
夏夙又問:“那花園在哪你總該知道吧。”
君葳:“這我自然知道。”
夏夙:“我等得無聊了,你帶我去花園走走。”
說完,夏夙又看向夏衍:“去花園總可以吧?”
夏衍沒說話,算是默許。
君葳站起身,理了理衣裙,便帶著夏夙離開了,隻留夏衍和君蕤兩個在花廳等著。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和對方說話,夏夙是心裡存了事,君葳是怕和夏夙在這裡吵起來丟了麵子。
為顯示自己對這裡的熟悉程度,君葳還帶夏夙抄了一條很少人走的近路,等到了地方,她又帶著夏夙隨便逛了逛。
夏夙一邊逛一邊四處張望,終於在花園石橋上隱約看到了在花園邊林子裡穿梭的管事。
夏夙抬手,朝林子一指,問君葳:“那又是哪?”
君葳皺眉,以為夏夙是在沒事找事:“就是一片林子罷了。”
夏夙見君葳不像說謊,就不再問,直接丟下君葳朝林子那邊去了。
君葳追上:“你彆亂跑啊。”
夏夙:“管事剛剛朝這裡來了。”
君葳:“什麼?”
夏夙笑了笑,語氣有些飄忽:“你說,林歇該不會就住在這片林子裡吧?”
君葳覺得夏夙是在開玩笑,花園旁的林子,甚至不是後院,那侯府辦個宴席什麼的,豈不是是個人就能闖進來?
而且她來了這麼多次都沒見林子哪裡有路,進出該多不方便?誰家會對自家姑娘這般不上心,把姑娘的院落放在這麼個地方?
君葳覺得夏夙是在異想天開,直到她也隱約看見管事的背影,心裡打起了鼓。
最後,她們跟著管事見到了一處安靜到有些嚇人的院落,並躲在一棵大樹後麵,看著管事敲開了那處院落的門。
開門的不是彆人,正是半夏。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