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險中求(2 / 2)

蕭庭榕木然的眸中掠過一絲不忍,淡淡道:“王氏百年世家,黨羽遍布四海,我們終究是不比他們快。”

不是禦史台不夠快,而是......

如今的聚賢山莊還未發展到上一世韓昭拜相後的規模,力量有限,而她選擇了先將魏康滅口,不給王家的人任何機會與他接觸。

可是,也因為這樣,王家派去將那對母女滅口的人,便隻能看禦史台的人動作能有多快了。

韓昭長歎一口氣,也不知是在安慰蕭侍禦,還是在安慰自己:“王家既要死無對證,禦史台能救下一人,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蕭庭榕點點頭,也沒有繼續話題的意思,站起身來把她送到禦史台的大門前:“王家既做得滅口之事,韓寺丞與我同做這蜉蝣撼樹之事,還望多加保重。”

韓昭嘲諷的笑笑:“我多次高調出入禦史台,還不是應蕭侍禦之邀。”

木頭人的臉上沒有一絲歉意,作了個揖便轉身回到了禦史台裡。

————

禦史台在皇城外圍,此處沒有待雇的馬車,她便也隻能緩緩往大理寺的方向緩緩走著。

她的身體一向沒多好,才走了沒多久,便已氣喘籲籲。卻見一輛馬車駛來,在她跟前穩穩停住。

馬車以銀線鑲邊,繡功精致,是一種低調的奢華;一角銀光閃閃的,是謝府的圖驣。

有人打開車門,從門內遞出一隻如玉的手。

她也老實不客氣地搭上那隻手,跨進了馬車。

俊朗的柳眉一皺,“子曜的身子忒也弱了些。”語調有些無奈,有些惋惜,也有些溫柔,卻沒有字麵意思的嫌棄之意。

“從娘胎裡帶出來的舊疾了。”韓昭聳肩,不欲在這話題久留:“懷遠一路跟來,還動用謝府車駕來接我這小小下官,不會隻是憐我身子不好吧?”

一向如沐春風的笑臉頓時冷了下來,謝遙麵色凝重,沉聲道:“京師眼下風雲暗湧,子曜在春闈案中已得罪了王魏世家,現在還多次出入禦史台,你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嗎?”

韓昭漫不經心的笑笑:“富貴險中求嘛。”

謝遙身子前傾,隔著案幾一手覆住了她放於膝上的柔荑,堅定的道:“子曜所做的一切,從來都不是為了富貴。”

一絲苦澀湧上喉頭,韓昭掙脫那隻溫暖的大手,冷冷道:“謝大公子不要以為,你我皆是重活一世之人,你便很是了解我了。”

冷漠的眼神如刀刺痛了他的雙眼。這是兩人在往青州的路上攤牌以來第一次相見,得知“真相”的她卻好像比以前生出了更多的刺,他往前一步便要被刺得遍體鱗傷。

正想說什麼時,韓昭卻已跳下車去,還不忘道:“我無門無第、無依無恃,不好坐這謝府車駕,我們大理寺見。”

此時已出了皇城地帶,身穿綠袍的瘦弱書生一跳下車去,很快便融入了街上人群。

韓昭在大街上慢悠悠的走著,兩旁熙熙攘攘的人聲鼎沸,卻恍惚離自己越來越遠。

恍惚之中,她看到了一人身穿紫袍,貴氣天成,眉目之間卻帶著溫潤如玉的笑意,像那明煦照人的太陽卻又給人觸手可及的錯覺。

紫衣貴公子的身旁,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