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韻應聲笑了笑,上前了幾步,將手裡提著的補品放到了側麵米色的布藝沙發上,官周這才看清了眼前人的臉。
這張臉好看極了,輪廓流暢清晰,眼仁漆黑如墨,裡頭蘊著零星的碎光,眼尾微微上挑,舒展又溫和,眉目自帶三分笑。
隻是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連分血氣也見不著,整個人都繞著種病色。
他好似察覺到了這束直白的視線,兀然抬起頭,眸光流轉,正巧與官周對上眼。
官周還沒來得及收回眼,就錯愕地望見這人對著他彎了彎唇。
他嘴角很尖,笑起來的時候唇角上挑很吸睛,能讓人暫時把那抹揮散不去的病氣忽略,看出其本身皮相的優越。
……
笑個屁。
官周裝瞎,對他表露善意視而不見,轉頭掃了一眼,看到背後還有個單人的小沙發,徑自走過去坐下。
官衡衝他皺了皺眉,他隻當看不見,解鎖手機開了把遊戲。
官衡對這個兒子一向無可奈何,小少爺無法無天,但如今馬上也要成人了,打不得罵不得,說道理還選擇性地聽。要不是自己管教不了,哪裡需要腆著老臉送過來麻煩彆人教導。
不知道是不是心思不在遊戲上,官周這把開局三分鐘就崩了,他冷著臉點開遊戲隊內公頻,輸了一行字懟他雙排的隊友。
[我方]我也不想贏:你行不行,不行把手捐了去玩奇跡暖暖。
對方回得很快。
[我方]峽穀扛把子:老大,這把怪不了我,你自己開局被拿了三個頭了,我好歹還苟活著。
……
[我方]我也不想贏:你的意思是我有問題?
[我方]峽穀扛把子:……對不起,是我太菜了,沒能把隊伍帶起來,我有罪。
官衡謝韻正在圍著謝以講話,求著彆人辦事,說來說去無非都是一個流程——
先互相寒暄兩句,恭維幾句客套話,比如“久聞不如一見,果然是青年才俊啊,您年輕有為,我可是早就聽說你的名字了”。然後再說一下自己的為難,表明歉意,什麼“的確是沒有辦法了,要不然也不能麻煩您”。最後再自打五十大板,先給對方打好預防針,說“我這孩子的確是有點叛逆,可能得麻煩你多上心,但是小孩本性不壞,好好教肯定是可以聽進去的”。
官周斷斷續續地聽到了幾句“高三”“打架”“學校”,估計是他爸把他的光榮事跡全部和對方講了,他沒抬頭,卻能感覺到那男人溫和的眸光又望過來。
他被這種驅散不開的注視弄得心裡很煩,心裡一煩手上技術就更崩,到後麵直接成了出門死,對方五個人索性坐在他家門口迎接他慷慨的投喂。
官周終於忍無可忍,煩躁地將手機摁滅了,冷著臉抬起頭。
正巧官衡剛收話音,把求人辦事的流程完美地走完了,三個人都直勾勾地望著他。
“……”官周覺得自己像景點。
他想,實在不行,要不再開一把緩解一下尷尬?
沒等他考慮好,官衡就招手了:“小周,過來。”
官周當然不願意,因為他比誰都了解他爸,這套流程結束以後,就該開始下一套流程了——他得站在旁邊像個傻逼一樣聽他爸介紹他自己,然後還得跟那男人裝乖問個好熟絡熟絡。
官衡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見他遲遲不挪腳,就走過去一把拉了他起來,湊在他耳邊小聲說:“禮貌一點,嘴甜一點,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官衡通過這十幾分鐘對謝以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