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套房的門被打開,伴隨著璀璨的水晶燈一亮,謝音樓抱著枕頭走進去,卻發現寬敞清寂的室內沒有男人身影,眼睫下的視線環顧了會兒,趿拉著酒店拖鞋慢吞吞地往臥室移動。
謝音樓看到雪白的大床很整潔,不像是躺過的痕跡。
她將枕頭扔在上麵,輕蹙了下眉,沒想到還真被謝忱時這個烏鴉嘴說中了。
這裡找不到傅容與,倒是在浴室發現了他換洗的白襯衫和西裝外套,謝音樓纖細的身影站在浴缸旁邊半響,隨即將那件西裝拿到手上,折回外麵客廳。
偌大的室內空無人氣,唯有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懶人沙發上,往下俯瞰著紐約的夜景,一邊伸手摸出浴袍口袋的手機,卻是找出陳願的聯係方式。
謝音樓給他發消息“傅容與在哪?”
陳願倒也回的快“傅總在見一位紐約的舊人。”
謝音樓眼尾卷長的睫毛低垂,細品著這行字,腦海中想到難怪傅容與今晚這麼淡定,見謝忱時把她扣下,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敢情是今晚跟紐約的舊人有約,她不在身邊,正合他意。
很好,才結婚多久就敢夜不歸宿了!
謝音樓指尖輕刮屏幕幾下,想到給陳願回“拍張照我看看,是哪位舊人。”她跟邢荔沒少學,懂這群秘書私下的潛規則,不等被拒絕,就先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我給你酬勞。”
原是猜想,像陳願這樣嚴謹的秘書多半會拒絕。
誰知,下秒照片就發來了。
謝音樓放大看,背景是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裡,傅容與對麵坐著位穿著灰綠色西裝裙的女人,在吊燈的璀璨光暈下他長指如玉,將備好的禮物緩緩推至到對方麵前。
陳願就發了一張抓拍,禮貌報價“十萬。”
謝音樓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將酬勞給陳願打過去,用的是傅容與賬上的錢。
她往懶人沙發一趟,睡袍往上卷露出白皙的小腿,懷裡還抱著男人的西裝外套,習慣聞著這股雪鬆味。
在陣陣困意襲來前,謝音樓又把衣服扔在旁邊,她要生氣了。
等到夜間十一點多,緊閉的套房門終於響了。
傅容與回到酒店,長指將係緊的領帶解開,習慣去解袖扣時,卻看見蜷縮在鬆軟沙發上的一抹身影,她睡的熟,兩隻白嫩的腿就這麼蜷曲著,暴露在冷空氣裡。
沉靜的視線隨即掃到大理石地上的西裝,同一時間,他長腿邁步走了過去。
當靠近緩緩俯身,伸手想要將謝音樓抱起,卻被她忽地抓住腕骨,緊闔著眼已經睜開,跟起戒備心一樣盯著他不語。
傅容與很少見她這副表情,吻下來時,低聲問“真被你弟洗腦了,這樣盯著我?”
謝音樓撇過臉,吻就落到了唇角處,是燙的,帶著極淡酒味。
他還喝酒了?
謝音樓那股邪火,頓時就從心底冒了出來,白皙的指揪緊男人襯衫領口,往下拉,鼻尖細細地從他下顎的線條嗅著,是酒味沒錯。
確定無誤後,她抿著唇兒,嗓音分外緊繃道“你喝了多少?”
傅容與被她猝不防及問怔片刻,想不認也難,在謝音樓清水似的眼睛注視下,薄唇扯動“半口。”
吃酒心巧克力都會過敏的人,半口酒的量對他來說,還輕描淡寫?
謝音樓剛要發火,他及時補充一句“有吃過敏藥。”
“這是吃過敏藥的事嗎?”
謝音樓不讓他抱,撇開了腰側男人修長結實的手臂,起身就要站起來。
誰知傅容與就跟耍無賴般,又把她壓回了鬆軟沙發上,俯首,熱息伴著他呼吸聲,一下下地灑在她的睫毛上。
紐約的夜景很美,被他薄薄襯衫下的背部擋著,謝音樓從白皙的額際到下巴,極美精致的臉蛋每一寸都被他吻了個遍,移至纖細脖側時雪肌已經微微泛紅。
而傅容與修長如玉的手指,還要更過分探進了她的衣底。
謝音樓平時裡什麼都得聽她的,哄好了才願意給親,而今晚傅容與又是私會神秘女子,又是喝酒回來,要按她給傅容與訂下的家規,都已經是不守男德了。
以至於傅容與企圖用親吻逃脫時,謝音樓微仰頭,在空隙裡出聲“今晚跟你在西餐廳見麵的女人是誰?”
“嗯?”
“灰綠色西裝裙,化淡妝,你還送給她珠寶手鏈。”
謝音樓將細枝末節都說出來,在落地燈暖橘色的光線下,毫不掩飾臉蛋表情的不爽“我要是在二妹那邊睡了,你是不是今晚就連酒店都不回?”
傅容與思緒幾許,才意識到她指的是哪位。
但是他沒有解釋,反而用骨節輕輕刮了刮她臉蛋,觸感過於嫩滑“讓我看看,是誰在吃醋。”
“我沒吃醋。”
謝音樓推開他許些,一邊攏著快滑落肩側的睡袍坐起身,聲音故意拉長說“誰管你跟人私會,又喝酒又送人禮物的。”
口頭上說不吃醋,句句都離不開。
傅容與眼底浮笑,欣賞著她氣呼呼的模樣。
謝音樓看他還有臉笑,脾氣快壓不住,扯過旁邊靠枕扔過去“有什麼好笑的?”
她這舉動多少有惱羞成怒的成分在裡麵,要往外走,去找媽媽入住的套房。
但是傅容與又怎麼會輕易放她出去,幾步就追上,兩指抵著房門,即便謝音樓用力打開都紋絲不動,側過頭要發火時,就已經被他給強勢摟過去,燈熄滅了,黑暗裡隻能瞧見臉龐的模糊輪廓。
謝音樓想等他解釋,等來的卻是腰帶被一扯,整個浴袍都從她如綢緞般光滑的身體鬆垮而下的動靜。
……
吵架沒成功,醋倒是一口口喝了不少。
謝音樓到最後被他弄出淚,將臉蛋貼著枕頭,床頭壁燈被撳亮,剔透淚珠還掛在細翹的眼睫上。
傅容與把雪白的被子往她身上裹著,抱到懷裡哄了半天。
帶著脾氣做,就跟較勁似的。
謝音樓的力氣都用在了上麵,這會兒已經無力掙紮,咬著唇。
傅容與低頭親她,笑“跟我今晚見麵的女人叫傅紅雪,是傅青淮的親姑姑。”
謝音樓微愣,下意識抬起含水的烏黑眼睛盯著他,有點反應遲鈍,竟算起了輩分“那是你的姑奶奶?”
“論輩分,是姑奶奶。”
傅容與喜歡看她吃醋炸毛的模樣,故意拖著不說,現在薄唇扯動,沉啞好聽的聲線緩緩溢出“年少時我在瀝城傅家,傅紅雪曾經對我多有照顧,她如今在紐約定居,跟自己前夫和孩子一起生活。”
謝音樓模糊的腦子被塞了太多信息,半天後,不氣了就習慣去抱他“你姑奶奶,跟前夫是要複婚嗎?”
“可能。”傅容與對旁人私生活不太在意,隻是恰好陪她來紐約看秀,跟五年未見的傅紅雪約了一頓飯,送了份薄禮。
謝音樓將下巴往他鎖骨貼,輕輕吐氣說“傅容與,你在家族裡輩分好低啊。”
傅青淮比他年紀還小兩個月,卻高居小叔輩分。
傅紅雪保養得體,瞧著頂多三十六七左右,就已經是姑奶奶了。
與傅容與不同,謝音樓自幼師承顏逢卿,作為最小的關門弟子,她的輩分是很高的,沒料到有朝一日嫁給傅容與,輩分瞬間被拉了下來。
她想了想,忽然用牙齒去咬他修長的鎖骨,說“我不管,你得補償我。”
傅容與任由她動口,低聲問“要什麼補償?我考慮下。”
還要考慮?
謝音樓將被子裹緊自己幾分,懶得要他補償了,懶懶地翻身躺遠些“那以後你想有夫妻生活的時候,麻煩也讓我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