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閉上眼,一副已經睡得很熟的模樣。
……
睡眠對謝音樓而言,是比天大的事還要重要。
有傅容與躺在身側,幾乎就不容易驚夢,睡得晚卻醒的早,次日她養足了精神,換一身蘇繡的淡綠旗袍去酒店的餐廳用飯。
還沒吃上幾口,謝忱時這個大冤種就來了。
他昨晚被房間冷空氣吹得感冒,沒什麼胃口,卻不肯吃藥。
謝音樓幫他把藥泡好,指尖試探了溫度適宜,遞過去時說“寶貝,媽媽囑咐過不吃藥會燒壞腦子的,來,趁熱喝了。”
謝忱時不想喝,卻架不住謝音樓喊他寶貝。
喝了感冒藥,他現在是病患懶得去看什麼時裝秀,等謝音樓和母親的經紀團隊走了後,索性就在酒店裡窩著,誰知躺了一下午胃也跟著疼。
謝忱時非常艱難的,給自己撥打了求救電話。
他亂按,就按到了傅容與的號碼。
關於讓小舅子病死在酒店這事,傅容與看在丈母娘和老婆的份上,暫且救他一命,把人往醫院送去急救,而醫生簡單開了副胃藥,連病房都沒安排。
謝忱時從小就知道自己很值錢,有什麼小病大病的,都得及時治。
仿佛怕趕著去投胎,下輩子就沒這麼好命姓謝。
重新回到酒店的套房內,他皺起眉頭,眉骨間浮掠起薄戾看著胃藥,在糾結要不要服用。
“國外治病就這麼隨便,萬一隨便開服藥把老子吃死怎麼辦。”
傅容與給這位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倒了杯熱開水,語調不緊不慢道“你隻是早上空腹吃感冒藥引起的腸胃不適,要是真吃藥吃死,念在我們是親戚份上……”
謝忱時修長的身軀裹著薄毯,眯起鋒利的眼尾盯著他“你準備做什麼?”
“我會替你主持公道,請最貴的律師團跟那家醫院打官司,給你姐姐以及我的嶽父嶽母,爭取最大利益化,要一筆巨額賠償金回來。”
傅容與難得跟他說這麼多話,俊美的臉龐神色很溫和,好似等著他感恩戴德。
謝忱時把杯子一扔,連藥都不吃了
“靠,老子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傅容與會送他去醫院看病已經是仁至義儘,緩步坐到沙發另一側,打開了筆記本。
謝忱時算是看出來了,他人前人後是有兩幅麵孔。
平時在謝家裝得人畜無害的樣子,私下,多半跟黑心肝一樣,恨不得他出點意外事故。
閒的無聊,謝忱時刷了會手機,懶散的語氣聽上去不像是虛弱的病人,還有心思說“我姐的生日快到了,今年你不會又送古籍吧?”
傅容與全神貫注看著筆記本的屏幕,聞言,略頓兩秒,極淡的眼風掃向他。
謝忱時有意跟他攀比,換了個姿勢躺“我打算把彆枝坊的小庭院高價買下送給她。”
傅容與沒理他這話,在這時間裡回了個郵件。
在謝忱時裹著他薄毯,想要靠近時,才惜字如金道“彆把病氣傳染給我。”
“?”
“我病了倒無所謂,你姐要病了——”傅容與沒讓他看到屏幕上的機密文件,修長兩指抵著筆記本緩緩合上,語調極緩說完下句“父親會不會對你家法伺候?”
謝忱時腦子病有點糊,差點沒從他那句父親緩過來是喊誰。
而傅容與稱呼的極為順口,這讓謝忱時妒忌心漸起,將茶幾手機拿起,去跟謝忱岸告狀“那個詭計多端的男人要跟我們搶爹。”
微信的聊天界麵上,顯示他早就已經被謝忱岸拉黑了好友。
“……”
此刻套房的門鈴聲響起,傅容與沒去管生龍活虎的謝忱時,起身緩步走去開門。
走廊上,周序之像是風塵仆仆的跨國趕來,身邊沒有行李箱,一身深灰色的西裝不在得體,連領帶也沒有係,就這麼出現在酒店裡。
傅容與看他這副情場失意的模樣,神色了然。
周序之將褲袋裡的領帶掏出來,指腹理平,往領口戴,抿著的薄唇扯動“下樓喝一杯?”
介於昨晚碰了半口酒,就已經挨過謝音樓的訓話。
傅容與跟周序之去樓下酒吧時,將拖著病體的謝忱時也帶上,說的好聽身為姐夫有看管他的職責,實際上點了酒,讓謝忱時陪喝。
而他,給自己點了一杯溫牛奶。
周序之修長的脖側有兩道抓痕,一看就是出自女人的手筆。
不等他跟傅容與討論婚姻,謝忱時就已經在旁邊陰陽怪氣的嗤笑“戲曲美人的性格很烈啊,這是挨了多少下?”
周序之臉略黑,胸腔內的鬱氣就更重了,長指用幾分力度握緊了紅酒杯。
傅容與淡定喝了口牛奶,提醒小舅子“序之練過拳擊。”
“老子也練過。”謝忱時想著要不是拖著病體,誰怕誰。
而現在的周序之也沒心思跟人動手,他連續喝了三杯酒,眉骨間壓抑著濃重情緒道“她說結婚以來對履行妻子義務的事從未感興趣,跟我做,很乏味。”
乏味這個詞,就跟針紮一樣刺進周序之的自尊。
多少酒,都無法緩解。
傅容與倒是說“在外界周家和雲家因為聯姻捆綁在一起,私下你要想恢複自由身,也不是沒有辦法,跟雲清梨簽協議,做表麵夫妻,互不乾涉對方生活。”
周序之來這裡,不是想聽這個。
而傅容與語調低低緩緩問他“當年跟施彌三年說分就分乾淨了,如今跟雲清梨卻斷不了,序之,是因為後者先一步拋棄你,才激起你的占有欲麼?”
周序之許久的沉默著,像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傅容與換個問法“你愛她嗎?”
“不愛。”
周序之這兩個字說得很是輕描淡寫,始終堅定對雲清梨還牽扯不到這個字。
謝忱時把酒都喝了,姿態懶散地在旁邊翻了個白眼,一邊揉著精致的骨節說“都不愛了,那你管戲曲美人跟你做,能不能**。”
“……”
傅容與和周序之都沉默了。
謝忱時仗著姓謝,行事向來囂張狂妄,感冒使他情緒急躁,說話就顯得很鋒利,還帶點不屑“跟彆的女人談了三年,臟了,我要是雲清梨,也對你性冷淡啊。”
傅容與將杯子擱下,手掌覆在周序之的肩膀,以防他在壓抑邊緣的情緒失控。
好在周序之並不打算得罪謝家,理智尚存,側過頭,英俊的臉龐麵無表情問傅容與“他是不是還沒有交過女朋友?”
傅容與沉思幾秒,意味深長應了聲“嗯。”
莫名的,謝忱時有種被兩個已婚男人看輕的錯覺,他薄唇冷冷勾起弧度說“老子有精神潔癖不行?”
話聲未落,又覺得不夠霸氣。
謝忱時冷白的側顏轉向他們,補充一句“老子要想結束單身,一天都能交往個一百個,瞧不起誰呢。”
周序之卻對傅容與說“果然是沒有交過女朋友的男人。”
周序之卻對傅容與說“果然是沒有交過女朋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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