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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寒,汍瀾院歇了大片的燭火,隻剩寢屋昏黃一片。
徐籬山裹被坐在床上,懷裡捧著湯婆子,時不時打個哆嗦。柳垂將熱湯端到他麵前,“好好的,發什麼瘋?”
徐籬山將雙手從縫隙中伸出來,顫顫巍巍地握著碗,一邊打擺子一邊喝。熱湯下肚,他呼出一口濁氣,緩了緩才說:“人不都是突然瘋的,誰發瘋還提前預警啊?”
“是,你瘋夠了。”柳垂說,“也凍爽了。”
徐籬山把熱湯咕嚕下肚,遞過碗,說:“美人身/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嘴上逞強。肅王真要你死,你還風流得起來?”柳垂接過碗,放回屏風外的圓桌上。
“那自然是要怕的,不過……”徐籬山眯了眯眼,樂得不行,“沒想到京紓走的是純情路線啊,一撩還紅耳朵了。”
“奉勸你彆浪到肅王頭上。”柳垂好心相勸,“哪怕他待你的確有幾分仁慈。”
這話徐籬山聽不得,立馬哆嗦給柳垂看。
柳垂幾不可察地笑了笑,隨後說:“肅王何等尊貴,又生得那副皮囊,為何至今都不娶妻納妾,甚至連個貼身侍女也沒有?”
“因為他不近女色。”徐籬山想起今日亭中問答,補充道,“也不好男風。”
柳垂說:“肅王這樣的身份,哪怕不近美色,也早該有一門婚事。”
“因他不欲娶妻。”徐籬山說,“他是陛下唯一在世的弟弟,又深受重用,脾氣也不好,不管是為著君臣之誼還是兄弟之情,陛下都不好強迫他娶妻。何況,他這門親事可不好挑。”
肅王妃既要有家世門楣,又要有賢名美名,母家權勢卻不能太過,綜合來看,選個家世顯赫卻無實權的高門嫡女最合適。
“肅王十八歲那年,太後想把自己剛及笄的侄孫女許給肅王,肅王當場拒絕,態度堅決冷漠,把姑娘氣得一路哭跑出宮,鬨得很不愉快。”柳垂看著徐籬山,“那姑娘就是文定侯府的嫡小姐,你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