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籬山吃了個陳年舊瓜,評價道:“太後的心太野了。”
太後出自文定侯府,是老侯爺的親妹,後來侄女也入宮為妃,封號“賢”,生下了二皇子。如此,文定侯府已然樹大招風,若是再把嫡女嫁入肅王府,那可真是“一門三傑”,太不得了了。這般情形,哪怕京紓相中了文定侯府的姑娘,也不會輕易娶她,雍帝那邊也得斟酌。
柳垂又說:“兩年前,長寧侯府的嫡小姐來蘭京遊玩,在城門口撞見輕袍策馬、公辦歸京的肅王,一見傾心。”
這事徐籬山知道。
長寧侯府嫡小姐,不就是褚鳳他妹——褚鴛嗎?
這褚鴛雖是長寧侯府的嫡小姐,卻並非同褚和、褚鳳一母同胞,而是長寧侯的續弦所出。當年長寧侯的原配夫人在生下褚鳳沒多久就離開了人世,沒等多久長寧侯就續弦再娶,為著這茬,褚鳳向來不和繼母、褚鴛親近,對他老子也是一翻一個白眼,經常把人氣得手搗胸口。
褚鴛是侯府唯一的女兒,自小受寵,性子也張揚外放,比多數閨中女兒都大膽許多。那時她對肅王一見傾心,翌日便找上肅王府,登門送禮,多次偶遇,寫送情牘,當眾示愛……總之辦法想儘卻還是半點效果都沒。
後來,褚鴛不知道是受了“郎心似鐵”的刺激,還是怎麼就傻了,竟然在某回肅王巡查京郊大營、在路上茶館暫歇的時候偷偷跟了進去。說起來也令人敬佩,她在身上戴了藏著春/藥的錦囊,故意靠近肅王被抓時伸手打翻茶杯、弄濕了錦囊,激發了藥性。趕巧的是緊接著就有一批死士闖入茶館,刺殺肅王。
當日,肅王血洗茶館,將褚鴛打翻茶杯的手腕砍了,押回金昭衛大牢。消息一出,長寧侯馬不停蹄地趕到蘭京,在雍帝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暈死過去後才被抬回去。後來褚鴛被長寧侯領了回去,至今未出家門半步。
彼時聽說此事,徐籬山就尋思這事太過巧合,褚鴛大可能是被利用了,但雍帝仁慈,她才能是不知者,可以從輕發落,留條性命,否則她就是合謀刺殺,長寧侯府都得受牽連。長寧侯府原本就不太出風頭,一家子富貴閒人,因著此事愈發式微,好在世子褚和爭氣,得雍帝賞識進了刑部,尚有重振門楣的機會。
徐籬山呼一口氣,說:“我知道,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我:勾搭京紓沒可能。”
“這點不用我說,雖然你向來自以為世間第一金疙瘩,人人都愛。”柳垂在徐籬山齜牙咧嘴的控訴下毫無感情地微笑了一下,“我是想告訴你,肅王在哪裡,危險就在哪裡。他位高權重,身邊卻也殺機四伏,你與他走得太近,不論是敵是友,都要招來禍患。”
徐籬山收斂表情,說:“我知道。京紓中毒已久,誰這麼恨一個十四五的少年?誰能得到‘美人笑’這種稀罕的劇毒?又是誰能把毒下給他?剛才我就在想,這次楊峋能害京紓,是因為他是京紓自己提拔的下屬,能得京紓三分信任,再者我猜測他下的應當是無色無味的迷藥、軟筋散一類的東西,所以京紓才失手中招。可‘美人笑’並非無色無味,不可能毫無聲響地就下了。我聽說京紓幼而岐嶷,從小就愛冷著臉裝正經,又幾乎是雍帝養大的,文武兼修,中毒那年也不該是個小傻白甜。”
柳垂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當年給京紓下毒的是他的身邊人,至少是不被他太防備的人。”徐籬山伸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哎呀,算了,不想這個了,我得先想想怎麼去五皇子府。”
他這幾次去肅王府都是抄小道走側門,柳垂一路都注意四周,確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