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垂說:“你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哎,”徐籬山不讚同地笑了笑,“他可不是幺蛾子。”
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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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紓打了聲噴嚏。
京澄坐在小幾上抄書,聞聲抬頭看過去,“皇叔,您身子虛弱就彆守著我了,我保證好好抄書,絕不敢跑。”
辛年從書櫃後頭出來,給京紓端了杯茶。京紓抿了一口,說:“抄書,禁語。”
京澄用手關上嘴巴,埋頭繼續抄。
“主子。”外頭有人說,“鵲飛回來了。”
京紓看過來,京澄嘟囔著怎麼還防我呢,敢怒不敢言地抱著小幾出去了。他在廊上找了個離得近的位置想偷聽一耳朵,可惜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辛年趕走了。
見五殿下終於老實了,辛年轉身回到書房。
接著暗衛進來,一人分飾多角且一字不差、麵無表情卻感情到位地稟報了汍瀾院今日事件。
“這徐六護短,睚眥必報。”辛年繼續整理書櫃的書冊,“可他鬨這麼一出是否有點太衝動了?若文定侯氣了他,肯定要按家法打他。”
“他鬨這一出,好處頗多。”京紓望著茶蓋上的那隻金墨鳥,語氣輕緩,“其一,給丫頭報了仇;其二,汍瀾院耍了把威風,殺雞儆猴;其三,幫自己坐實了‘混賬紈絝’的身份,‘不夠沉穩,脾氣不好’的性子。”
辛年將書冊推齊整,恍然大悟,“先在四方山出風頭,後在府中鬨麻煩,不經誇,不懂事,一個愛玩的小混賬罷了。這徐六心眼不少,卻瞞不了主子。”
京紓說:“他故意不瞞我罷了。”
暗衛慚愧道:“主子英明,今日徐六公子的確發現了屬下等。”
“若我猜得不錯,他是不是還對你們發了脾氣。”京紓說。
暗衛點頭,說:“踢了石子過來。若非十二躲得快,那石子就正中他眼睛。”
“這要不是實在巧合,那這徐六就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辛年疑道,“不過他既然不打算瞞主子,又為何故作挑釁?”
不是故作,是真惱了,京紓想。
徐籬山回京,明麵上是因為老侯爺離世,實則是被雲絮的死活逼回來的。回到蘭京後,雲絮沒有救出來,他隻能被迫停留,可在侯府內,有人輕視他、拿他的丫頭打他的臉;在府外,有人覬覦,明目張膽;最致命的,是名為“京紓”的懸頂之劍隨時可能落下,名為“京紓”的冷漠注視時刻掐著他的喉嚨——前路未知,燕巢幕上,孤立無援。所以,這隻本就脾氣不小的囚鳥忍不住地跳腳、撲騰。
至於挑釁……徐籬山沒什麼不敢,他在某些時候分外大膽。
“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況豺狼。”京紓點了下金墨鳥的頭,“去,哄他一哄。”
一個時辰後,徐籬山收到了肅王殿下的“哄”——那夜祠堂,被繳走的那柄匕首。
“這匕首做工精巧,用料上乘,當是徐六公子心愛之物,在下奉命將它送還。”鵲十一抱拳,“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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