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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爐內燒著紅焰焰的火,暖意在踏入客廳的瞬間擁抱寧歸,讓他幾乎凍僵的身體不受控地打了個寒顫。
“這是你的工作製服?”達達利亞為他脫下那件並不屬於他的大衣,看到沒來得及換掉的製服,皺起眉頭,“很薄,也很...”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算了,你去壁爐前暖和暖和,我去拿藥箱。”
寧歸依言來到壁爐前坐下,伸出雙手,不同的紅在他的皮膚上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融合:火光穿透指尖是橙紅,被凍得發紫的手背正緩慢地褪去冷紅。
還有腫起的右手腕,就像達達利亞說的,像是剛洗淨的小豬蹄,透著飽滿又粉嫩的紅。
這個比喻莫名戳中寧歸的笑點,他小幅轉著手腕端詳,越看越覺得好笑。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達達利亞提著一隻木箱走下樓,拉來一把小凳子,坐在寧歸麵前。
凳子是托克平時烤火坐的,矮矮小小的,顯然不是成年人的尺寸。達達利亞不得不岔開兩條無處安放的長腿,把藥膏和棉簽盒取出放在兩腿間的地上。
“你不會是在笑我吧?”他仰頭,故意眯眼做出恐嚇的樣子,“這種行為可是很危險的,也許我會趁人之危,把你的傷弄得更糟。”
寧歸搖搖頭。達達利亞坐在小板凳上的樣子的確有些滑稽——一個原本比自己還高半頭的男人此刻像隻大型犬一樣蹲坐在腿邊。但寧歸並不覺得好笑,他反而覺得...有點可愛。
“讓我看看。”達達利亞摘下手套,放在一邊,向寧歸伸出手。
溫暖的掌心輕柔地握住一截白皙的小臂,青年並不急著上藥,而是細致地觀察起來。
“酒吧沒有針對員工受傷的急救措施嗎?如果當時就冰敷的話,不會腫得這麼厲害的。”
寧歸垂下眼,麵色變得蒼白,當時那種情況,他隻想著快點逃跑,哪還會記得冰敷。
“對了,還沒問,是怎麼受傷的?”達達利亞注意到寧歸的變化,偏頭問道,“我記得你的工作內容隻是看倉庫,就算涉及到搬運工作,也是有梯子和推車的,況且...”
他輕輕抬起寧歸地手臂,臉色逐漸變得凝重,“這不是扭傷,是重物砸的。”
“...喂,你是不是被欺負了?”
“......”寧歸低著頭,漂亮的唇抿得發白。
“...是那個灰眼睛的楓丹人?”
寧歸沒有否認,他匆忙地掃一眼達達利亞,又迅速收回視線,像一隻猶豫著是否該交付信任的小動物。
承認了又能怎樣?都是男人,卻無法阻止對方對自己的騷擾,隻會被指責不夠強大吧。
達達利亞的眼神變得冷漠,語氣也淡淡的,“...早知道就該把他的手指削掉。”
他突然起身,轉頭要走。
寧歸急忙用左手攥住他的衣角,他相信以達達利亞的能力,在難行的雪夜裡追上查理並不難,但他實在沒必要因為自己而臟了手。
“想什麼呢?”達達利亞看到寧歸慌張的神情,輕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我隻是去廚房給你拿杯熱牛奶。”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你應該嚇壞了吧。”達達利亞將溫熱的杯子塞到他手裡,又重新坐下,小心捧起寧歸的手,用棉簽沾滿藥膏。
哪裡那麼嬌氣了。寧歸露出無奈的笑。
起初他的確受到了驚嚇,並且十分委屈,但如今被達達利亞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那種感覺莫名就被衝淡了。
他放下杯子,用未受傷的左手舉起地上的藥膏瓶,讓達達利亞蘸藥膏時不那麼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