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彆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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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輕成山彆院。

“許重之,醒醒。”池荇喉嚨乾澀,一開口就是火辣辣的痛。

她靠坐在牢房冰冷的牆邊,身旁就是恭桶。並非她不講究,而是隻有這樣大的空間。

自從七日前被送來,他們四人就被分彆關在了這小小牢房之中,池荇剛好能看見正對麵的許重之和春杏,阮煙兒則在她的左手邊。

三個女子還好,無非是五天隻喝了三碗水,吃了一個饅頭,她們都是經曆過苦日子的,暫時還能勉強支撐。

可許重之當天夜裡便被看守的奴仆拖出去狠狠鞭打了一頓,回來時身上已是血肉模糊,吃食也跟她們一樣的待遇,現下眼看就快要撐不住了。

第一天,他還會安慰:“沒關係,我皮糙肉厚。”

可日子漸漸過去,連個審問的人都沒有,好像隻是要把她們困在這裡等死。

第三天,許重之已經快撐不住,開始有蠅蟲繞著他飛。他問:“春杏,你還恨我嗎?我這樣能算成贖罪嗎?”

第五天,他眼中已隻剩絕望,對阮煙兒道:“我當真以為你是隻貓,若有一天你出去了,幫我養隻三花罷。”

第七天,他一句話都說不出,隻偶爾稍動動手指,回應她們。

池荇怕他放棄,又怕他不放棄。她信口承諾過保他活命,七天過去,他沒有責怪過池荇一句違約。

池荇隻能將那個說一套做一套的國師在心中千刀萬剮,又罵了無數回識人不清,將他們交給國師的太子殿下溫暨望。

腐敗的味道越來越重,許重之原先那般健壯,卻快速的被冰冷的牢房吸走所有的生命力。

當天晚上,許重之被牢頭裹一張草席,抬了出去。

他被送出去後許久,兩天沒說話的阮煙兒聲音沙啞低落:“我還挺喜歡他的。”

池荇不知道,此時此刻,溫暨望與她不過相隔幾麵牆的距離。

老師在為父皇煉丹,他已在花園中等了兩個時辰。

此處宅院規模普通,甚至抵不上開陽城中的富貴人家,卻是國師這些年最常居住的彆院。

園子裡隻留了一塊不大的空地做花園,且隻零散種了些竹子。

“讓太子見笑了。微臣一心修煉,並不太在意這些身外之物。”林鹿從煉丹房出來,邊走邊將頭發重新用一根木簪插好——好像歪了,隨它罷。

溫暨望早已習慣老師的不拘小節:“隨性而為,我亦向往。”

林鹿示意溫暨望坐下,未等他開口便道:“殿下不該來。微臣已對殿下說過,殿下應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和自己身上的重擔。”

溫暨望意外地一頓。想來他此行目的已儘在老師的掐算中了。

“老師,正是因本宮謹記自己責任,才會來此叨擾。他們都是我盛國的子民,我有過兩諾,自該實現。”

“哦?所諾為何?”

“唐荇救我免於刑罰之苦時,我曾允諾向您引薦她,這是其一。”溫暨望娓娓道來:“她幫我聯係錦衣衛前,我允諾她保下您府中四人的平安,這是其二。”

“那殿下可以回去了,殿下所允諾的都已實現。”國師淡淡回答:“殿下已向我引薦過她,也已經助他們免入詔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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