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暨望企圖說服他:“唐荇雖出身不好,可她十分聰慧,製作了不少機關巧妙之物,又極仰慕您,若能在您身邊時時照顧……”
林鹿不屑:“聰明人最愛做糊塗事。”
溫暨望歎了口氣,看出老師已打定主意不收唐荇。想到少女見到老師時那滿是希冀的樣子,他心中愧疚:“可否讓我見見他們?”
林鹿麵無表情:“回去讀書。再癡纏,我就將他們放回詔獄。”
溫暨望無法違背師意,悻悻離開。他心中清楚,若是強硬要求,隻會適得其反。
他憂心又酸澀,幡然醒悟,手中無權無人,彆說天下萬民,連一個孤苦的小娘子他都無力庇護。
……
牢門吱呀一聲打開,林鹿用帕子掩著口鼻,不緊不慢地走入牢房深處。
他本打算放任她們幾人等死,卻被溫暨望一席話勾起了好奇心,方才又無意翻到池荇那拂塵,研究一二後果真被深深吸引。
拂塵不大,卻很沉,裡麵設計極精巧,有數種機關,可噴出煙霧,迷藥,也可迅速折疊縮小。
他停在池荇牢門前:“這拂塵是你做的?”
池荇沒有心情討巧賣乖,她指指碗,一聲不吭——也確實說不出話,口渴而死真的是一種很窩囊地死法。
“給她們倒點水,拿點吃的。”林鹿也不急,吩咐了一聲便隨手拉來張長凳閒閒等著。瞟到許重之的牢房,問牢頭:“許家那個何時死的?”
“回大人,兩個時辰前。”
“找個好地方埋了罷。”他不甚在意,扭頭看已將水喝完的池荇:“能說了?”
池荇看著這個她日夜咒罵的人,閉了閉眼睛,跪下磕頭:“請國師大人收我為徒。”
她聲音粗糲,宛如老嫗:“我很有用,我會做機關,懂戲法,通術數,有功夫,且太子殿下很信任我。”
“他將你扔給了我。”林鹿不屑。
“因為他更相信您。”池荇毫不猶豫地回答。
像是被觸動了,國師笑了笑,從懷中掏出兩個竹製的筊杯,拋到空中又落入掌心。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他神色帶了些輕蔑,又似有些懷念:“這是我今日新製好的,就擲筊來定罷。”
他又一次輕輕拋起,筊杯再次落入他的手心。
池荇目光一動:“什麼結果代表您願意收我?”
“自然是聖筊。”林鹿眸光幽深:“一陰一陽,代表神明準許。”
“我不求神明準許。神明現下救不了我。”
池荇語氣篤定:“國師輔助極陽帝王,自是主陰,若呈陰筊,您就收我為徒,如何?”
林鹿薄薄的唇揚起一點弧度,而後他像是被人擰開了什麼機關,在陰森幽暗的牢房中笑得前仰後合,他捂著肚子:“像,真的像。”
她賭對了。
方才國師在手中扔那筊杯時,她便覺察那它們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內裡中空或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