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大王子傳出來的。為了給你扣上‘奪位’的名頭,好讓北狄王有所忌憚,從而拿到兵權,和你爭一爭。”
“他傳的?”賀庫王眯眼,“本王就說,那流言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有一點說得倒是沒錯——本王是看上了那個位置。”
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野心。
寧如深近距離對上他眼底的銳光:
心說莫非自己歪打正著,賀庫王出兵真是為了兵權和軍功?
什麼手足、同胞……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寧如深儘量鎮定道,“大王子若是失利,對你來說豈不更好?”
賀庫王似笑非笑,“說得不錯。”
眼看就要將人說動,卻又聽他話頭一轉,“不過……直接抓了你去要挾大承皇帝,似乎是個更好的主意。”
寧如深心頭一驚,看向他。
賀庫王神色幽幽,不像是說笑。
寧如深對上他的目光,微吸一口氣定定看去,“那我就以身殉國,讓大承的鐵蹄踏平北狄。”
兩人目光相對,帳中一時沉凝。
帳外雨水滴答的聲音都變得清晰可聞。
像是經過了漫長的考量。
賀庫王最終笑了笑,“本王隻要那個位置,彆的不在意。你若是能搞定蘭達勒,本王甚至不介意幫你一把。”
寧如深覷著他,“怎麼幫?”
“知道蘭達勒營中,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是哪裡嗎?”
“——舞姬帳。”
·
半刻鐘後。
寧如深被賀庫王抓著胳膊出了帳篷。
一出去,他就看蘭達勒被賀庫王的親兵遠遠攔在外麵。見他們出來,蘭達勒氣得拔刀:
“阿塞罕!你彆太過分!”
賀庫王無所謂地笑了下,把寧如深往前一推,“還以為有什麼不得了的,你不會是貪戀美色,才找個由頭把人留在營裡?”
“什——”蘭達勒剛要一怒,突然又想到什麼,稍安心地看了眼寧如深:
“你管本王子留他做什麼?”
寧如深瞅著蘭達勒滿意的神色:
看來蘭達勒是信了自己的“忠心”,沒有在賀庫王麵前展示什麼。
賀庫王又打量了番,“要本王說,王弟還是不懂享樂。以他這副容貌身段,若是換上一身舞姬的紅紗金鈴,那才彆有一番味道。”
蘭達勒聽得張大了嘴。
估計沒想到賀庫王口味還挺變態的。
賀庫王大聲,“還不快讓他換一身,來陪本王喝一杯!”
寧如深看蘭達勒猶豫,適時出聲,“瀆神者死。”
蘭達勒還沒來得及開口。
他身側副將就聽得心癢,附耳道,“大王子,瀆神的是賀庫王,若遭天譴,正好落在他身上……”
蘭達勒心頭一動,正在這時賀庫王又嚷了一聲,他便假意勸道:
“想隱瞞神力,就按照他說的去做。”
寧如深“恥辱”地閉了閉眼,下去了。
…
舞姬帳位於整個大營的邊緣一角。
寧如深被北狄兵推進去,便看十幾名身著紅紗的舞姬靠坐在帳中——
有北狄人,還有大承的姑娘。
看樣子是被擄掠來的,有些身上還有傷。都低垂著頭沒有出聲,眼底沒了神。
寧如深指節一緊,抿唇暗道:
再忍忍,等大軍來了帶你們回家。
身後的北狄軍催促了一聲,他便暫時繞過眾人去了營帳角落。
那些舞姬對他的到來沒什麼反應,大概習慣了時不時多幾個新人。隻是看他是男子,又都轉頭回避一二。
營帳的角落裡就放著更換的衣裳。
寧如深拿起衣裳,轉頭看了眼:
這間帳篷夠大,從他這裡的角度看出去,已經看不見門外看守的北狄兵了。
隻隱隱聽見人肆意散漫的聊天聲。
估計覺得帳中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所以格外鬆懈——
果然是看守最薄弱的地方。
那接下來他該怎麼留在這裡,留下來之後又如何打探傳遞消息?
是趁著拔營的時候留點記號還是……
寧如深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慢吞吞地解著腰帶。
正思考著,帳篷底下突然動了動。
他一低頭,就看帳篷邊緣掀起。
一隻白絨絨的腦袋像是待機已久,終於尋到了機會,窸窸窣窣地拱了進來。
“……”
寧如深和白隼對上了視線: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