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二合一)(2 / 2)

隻見蕭沐抬頭,看著殷離道:“今晚我睡屋裡吧。”他想找個機會,在不拆開夾板的情況下用靈流查探一下殷離的傷勢,雖然比不上肉眼直觀,但是應該能瞧出個大概。

隻動用一點點靈流,應該沒事。

殷離一愣,這呆子......難道開竅了?

殷離激動得心花怒放,麵上卻是強作鎮定,清了清嗓子試探道:“你該不會像上次一樣打算坐一宿吧?”他頓了頓,豁出去了,“睡屋裡可以,但是你必須上來睡。”說時身體往裡挪了一下騰出空間門,並拍了拍床板。

蕭沐皺眉,在他眼裡睡哪都一樣,公主為什麼非要他上床上去?

殷離怕他反悔,又道:“我這個人懶,晚上睡迷糊的時候懶得花力氣喊人,你睡我身旁,有什麼需要我就扯一扯你的衣袖。”

蕭沐麵容有了些鬆動,片刻後,點點頭,語氣安撫似地道:“公主放心,我不會逾矩的。”

殷離的臉一黑。

你倒是給我逾矩一下啊!

入夜,蕭沐渾身筆挺地躺在床上,雙手規規矩矩地交疊在前,像是躺在即將下葬的棺材裡。

殷離看了額角突突地跳,“你睡覺不脫衣衫?”

蕭沐斜眼看向坐在一旁的殷離,點點頭道:“我沒關係。”

殷離:......防他防成這樣?

不對,這呆子應該是覺得男女授受不親吧。

殷離無奈扶額歎氣:“你不難受麼?把衣裳脫了吧,我又不會吃了你。”

蕭沐皺了皺眉,目露糾結,心說男女授受不親他還是懂的,可是公主又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同塌而眠好像是應該的吧。

可是不對啊,他已經有老婆了。

於是蕭沐搖搖頭,“我習慣了。”他說時,還把寬大的外袍衣袖擺放到殷離的手邊,“有需要你就扯一扯衣袖,我就醒了。”

看蕭沐堅持,殷離揉了揉眉心,心道算了,也不能指望一朝一夕就能改變這呆子,能把人哄上榻就已經成功了一大步。

“好吧,你不難受就行。”殷離決定後退一步,在一旁躺下。

二人閉上眼,屋內一時寂靜無聲。

蕭沐閉著眼在想,待會要悄悄用靈流查探公主的傷,靈流雖弱,但是還是有觸覺的,他得等公主睡著了再探。

殷離閉著眼在想,雖然快要入夏了,可夜裡還是涼,這呆子堅持穿著外袍睡覺,還不蓋被褥,那身子骨肯定會著涼的,不如待會等蕭沐睡著了悄悄替他把衣衫扒了換成被褥。

於是兩個人都在熬著,企圖把對方熬睡著。

一直熬到後半夜,殷離耳邊傳來平穩而深長的呼吸聲,他扭頭去看蕭沐,見對方胸腔均勻地起伏,便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蕭沐,你睡了嗎?”

蕭沐眼睛在眼皮子底下轉了一下,有些困惑,公主怎麼還沒睡?

想著睡前說過公主有事會拽他的衣袖,現在沒拽衣袖而是喊他,莫不是睡不著想找他閒聊?

不要吧,他不喜歡聊天。

蕭沐心裡有些怵,於是他沒回應,繼續裝成熟睡的模樣,想著也許過會公主覺得沒趣便會消停了。

殷離見蕭沐沒動靜,又湊近了些,微微拉了一下蕭沐的外袍衣襟試圖給對方寬衣,動作間門,視線轉而移到蕭沐小山峰一般精致的喉結上。他的視線停頓,不由自主地盯了一會。

良久,他喉頭一滾,忽然湧起一股衝動,試圖咬上去,在上麵留下他的印記。

這個念頭甫一閃過,腦海中就不可抑製地出現蕭沐喉結上留下牙印的畫麵,應該會是粉色的,跟蕭沐的唇色一樣。

光是這麼一想,他渾身就都燒起來了。

他連忙彆開眼,提醒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念頭卻如種子一般紮入心底生根發芽,越紮越深。

他不知不覺間門靠得更近。

近到二人的呼吸都交錯起來,殷離吐吸滾燙,灑在蕭沐肌膚上,燙得蕭沐心頭一驚。

殷離過於專注,甚至沒有察覺到蕭沐的呼吸也急促了些,隻是盯著那玉雕般的脖頸半晌,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指,在蕭沐的喉結上勾勒描摹,指腹掃過尖尖的小山峰,很滑,帶來的癢意如電流般躥進心頭,瞬間門如野火燎原蔓延全身。

無孔不入的雪鬆氣息逐漸將理智瓦解消融。殷離的舌尖掃過犬齒,眸色晦暗,嗓音被火燎得沙啞乾澀:“蕭沐......”

他的呼吸重得不像話,唇畔徑直貼近了蕭沐的咽喉,像是隻要微一張口,就能觸到那漂亮精巧的小山峰。

好想咬下去,好想吃掉這個人。

念頭如野草般瘋長,如困獸般咆哮,幾乎就要壓抑不住。

蕭沐緊張得渾身僵硬,喉結傳來癢意,像細細的小蟲在爬,還有灼熱滾燙的熱氣播散在皮膚上。

公主這是在乾嘛?

這種觸感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他想看,又下意識地不敢睜眼。

不知過了多久,那熱意忽然間門退開了,蕭沐微微愣了一下,感應到公主撤開了距離,他心裡頓時長長地鬆下口氣。

大概是覺得無趣了吧?

總算是折騰夠了。

殷離躺回一側,身體蜷縮起來,深深地閉上眼,試圖將四處亂竄的熱流強壓下去,卻壓得自己更是漲疼。

不行,不能衝動,會把這呆子嚇跑的。

他如此想著,不斷告誡自己,並在心裡不斷默念心訣,運轉周天,緩緩將熱氣散溢出去。

又過了許久,腦子裡的念頭才終於被壓下,殷離才覺得困意襲來,大腦昏昏沉沉就要睡去。

蕭沐熬到天將微曦,好不容易查覺殷離的呼吸開始均勻綿長起來,才扭過頭去,輕輕喚了一聲:“公主?”

沒有反應。

蕭沐鬆了口氣,不容易,終於睡著了。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從指尖掐出一點極細的靈流,不動聲色地往殷離的傷處探去。

靈流輕而易舉越過衣衫,越過固定帶與夾板,探入殷離的傷處。

殷離此時大腦正渾渾噩噩處於半夢半醒之間門,卻被傷口處一股奇異的癢意喚醒了。

這癢意來得突然又洶湧,癢的他抓心撓肝,渾身難受。

片刻後,他倏然睜眼。怎麼回事?

忍不了了,他快要被這癢意逼瘋。

往常傷口愈合也會癢,隻是從來沒有這麼明顯過。

再疼他都能忍,唯獨癢他忍不了。

殷離扭頭去看蕭沐,見對方仍睡著,便將手伸進被子裡窸窸窣窣,摸到了小腿上的夾板帶子輕輕一拉。

夾板被解開,殷離悄悄掀開被褥坐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取下後,便迫不及待伸手去撓。

癢意如潮水般褪去,殷離長長地鬆了口氣,卻見一隻手伸了過來,一把拉住了他撓癢的手。

殷離渾身一滯,側目看去,見蕭沐已經坐起了身。

他愣了愣,看看蕭沐,再低頭看看自己,此時他正屈著膝,夾板與帶子散落床榻,傷腿完□□露出來。

殷離麵色一僵,忙道:“你聽我解釋。”

蕭沐本是想著自己果然沒控製住靈流,還沒查探清楚傷勢就把公主吵醒,正有些愧疚,但好在公主自己把夾板卸下,他的目光就徹底被那傷口吸引了。

一個不規則圓形的撞擊傷。

且已經結了痂,痂的周圍泛紅。

似乎跟劍上留下的那個印記形狀很像。

殷離見蕭沐盯著自己的傷看,連忙解釋:“就是傷口太癢了我忍不住。”說著還試圖再撓一下。

蕭沐拉著殷離不讓他亂動,“傷口癢了千萬不能撓,容易反複。”他說時,起身走到百格櫃前取出傷藥折返,然後小心翼翼抬起殷離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挖出一點膏狀的傷藥塗抹在傷口上。

這藥效果極好,不一會兒,傷口間門的清涼感襲來,傷口處因為撓癢而產生的灼熱感悉數褪去。

殷離看見蕭沐垂著眼,眼睫微微地抖動著,像蝶翼,又像羽毛,一下一下地在他的心尖上掃過。剛剛褪下去的那點癢又蔓延到了心上。

蕭沐的手指在他的小腿上打圈,按摩藥膏直至完全吸收,又拿過夾板道:“我給你固定。”

殷離本想借機跟蕭沐坦白,說他的腿其實沒怎麼傷著骨頭,試圖把鍋都甩給府醫,說是大夫誤診,然後再堂而皇之地丟了夾板。

可看蕭沐這樣認真的表情,和輕手輕腳地給他包紮的動作,他便將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再說不出口了。

其實隻消蕭沐用心按一按殷離的小腿骨,就會發現對方根本沒有骨折,可是他現在思緒紛亂,根本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公主是在馬球場上受的傷,追光的磕碰傷也是昨日才出現的。

有這麼巧的事嗎?

連傷痕的形狀都相似?

而且公主是與追光一同降世的,連氣息都相同。

蕭沐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老婆的劍靈有再生為人的可能性,畢竟他的劍靈靈體不完整,就算果真如他一般,靈體被雷劫送進了某具身體裡轉世成人,也隻會成為一個神誌不全的人,連話都不會說,絕不可能如公主這般聰慧健全。

可......萬一呢?

這個可能性一出現在腦海裡便再也揮之不去。

蕭沐手上的動作小心又仔細,卻是心不在焉,甚至有點心亂。

怎麼辦,萬一劍靈真的變成了個人......

光是想一想,劍癡就開始鬱悶了。

他瞥一眼殷離,良久,終於試探問道:“公主......兒時也常受傷嗎?”

殷離心說這呆子是在關心他嗎?

他眨了眨眼,用力點頭,“經常。”畢竟跟著大師父學功夫,摔摔打打是常事。

他開始期待蕭沐的下一句,聽見他經常受傷,這呆子會說些什麼呢?會不會說些關切的話......

“那......”蕭沐停下手上動作,抬頭看向殷離,認真道:“公主的追光也常磕碰嗎?”

殷離一臉迷惑。

怎麼繞了半天又繞回了劍,而且這到底跟劍有什麼關係?

殷離幾乎要翻出一個白眼,三句不離劍,果然不能期待這呆子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卻見蕭沐狀似緊張地看著他,仿佛在認真又忐忑地等待一個答案。

殷離見狀,很快就將心裡這點醋意拋諸腦後,想了想,搖頭道:“我鮮少使用追光,自然也不常磕碰。”畢竟這劍被稱為邪祟,他雖不介意,可每當他拿起追光時,都免不了看見身旁人驚恐的表情,久而久之他也就將其束之高閣了。

蕭沐又急急追問:“那為何我剛拿到追光時,劍身上有明顯的修補痕跡?”

殷離詫異看著蕭沐,雖然不是很明白這呆子為什麼又跟劍杠上了,可看著對方有些急切的目光,他還是耐下性子解釋:“追光從天而降,剛落下時,砸出一道隕坑,劍身被天火燒得通體赤紅,損毀嚴重。”

殷離說時,眸色暗了暗,“兒時我母妃被皇後打壓,紫宸殿幾乎成了冷宮,兵仗局又嫌晦氣,便沒人願意給這不祥之物修複,是我勉強找了些材料,自己修補的。”

蕭沐恍然,難怪,當初他從公主手中搶回追光時,便見劍身上遍布修補的痕跡,且手法有些拙劣。

“那後來,追光就再沒受損過嗎?有沒有可能,就算你不使用它,它自己也會出現一些傷痕?”蕭沐問出這句話時,心頭忐忑又緊張,萬一公主說有,那他要怎麼麵對公主。

再把老婆拍回劍裡?

殷離聽見這句,眉頭揪緊,這是什麼恐怖故事,不使用它自己也會有傷痕?這呆子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他輕嗤了一聲,“你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哪有不使用劍,它自己就會磕碰受損的?”

蕭沐聞言,目光裡的緊張肉眼可見地開始消散。

直到他聽見殷離十分肯定地道:“我修好劍之後,就再沒磕壞過它,你滿意了?”

蕭沐在心裡長長地鬆下一口氣。

太好了,老婆沒有變成人。:,,.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