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晚上我沒失眠,一覺到大中午。
我起來時韓徹正在煎牛排,我走進廚房聽見了油鍋的滋滋聲,肉香四溢,久違的家的感覺。
他見我醒來,自然招呼道,“聞見味道起來了?”這態度,仿佛我和他是住了許久的室友。
我點頭,兩手擺在身後,小聲問:“有我的嗎?”
他手比劃了一下,左下角有一塊碎肉,示意我:“你這小雞胃這麼點就夠了吧。”
我不爽地指了指米罐:“你怎麼不說喂我吃這個呢。”
他正在掂鍋,聽我說完他笑得手抖,手忙腳亂地險險接住牛肉,“反正餓不著你,我做什麼你吃什麼。”
他煎了一塊牛排,煮了碗泡麵,各分一半給我,好一頓簡陋的西餐。
我是無所謂,他那餐盤裡顯然不夠他吃:“你就吃這麼點?”
他瘋狂吸食,兩三口解決,刀叉一丟,無所謂地說:“家裡沒有存糧,等會去采購。”
我扒了兩口麵才開始吃牛排,切了一塊細細咀嚼,他隻撒了點黑胡椒,我口味偏重,入口幾乎嘗不出味道,跑去取來調味瓶用力拍。
他抄著手,冷眼看我費老大力在那兒加料,淡淡道:“你聽說過量子力學嗎?”
我專心加料,不知道他要說什麼,隨意搖頭。
韓徹又取了個調味瓶,走近我。我瞥了眼,“你這個什麼味道?”
他廚房的瓶瓶罐罐很多,沒有標識,我隨意拿的,以為他拿來的是更好吃的味道,卻不想他從我手裡接過瓶子,將兩個瓶子的底部螺旋摩擦,原先跌跌撞撞不情不願的的調味粉在他手下輕而易舉流暢撒落。
我目瞪口呆,“哇。”
“妹妹,做事要動腦子,你這樣使蠻力撒調料和你亂撒網找男朋友是一個行為。”他嫌棄地搖搖頭。
我抿起嘴巴,不情不願地切起牛排來。這番功夫,我胃裡的泡麵已然漲開,將最後一絲牛排的空隙填去,我擱下刀叉,將碗推到他麵前,“你吃吧。”牛排不是泡麵,隻要不用我的叉,很衛生。
他正在回手機消息,抬首瞥了眼牛排,又皺著眉將我掃了一圈,“你這就飽了?”
我摸了摸胃,其實也不是飽了,隻是不餓了而已。
他下頜左右磨動,很看不慣的樣子,一言不發將牛排切成小塊,一塊塊送到我嘴邊。
我擺手,來不及說不想吃便被他堵住了嘴,一塊還沒咽下去他馬上又一塊送來,我飛快咀嚼,眼睛瞪成銅鈴,撇頭不肯吃,他不依不饒圍著我轉,幸好隻有半塊牛排,七八個小肉丁,不然我腮幫子都要撐死了。
見我咬牙切齒,他拿眼睇我:“你知道你為什麼平|胸嗎?就是肉吃的太少了。”
當我不懂科學嗎?“平|胸是基因,和吃肉沒關係。”還有,我蹭地挺了起來,“我根本不是平|胸!”
他後退一步,托著下巴目光丈量後,眯眼道:“B plus?”
我點頭:“嗯。”
“Oops!寶刀未老!”他衝我打了個響指,得意洋洋地走了。
我這才明白自己做了他校零的工具胸。臭色狼!
很奇怪,我不算是在外人麵前特彆放得開的人,但與韓徹接觸後那交流尺度是越來越低。
我思考了一下,可能我們相識於網絡,沒有人際關係的牽絆,所以率先接觸的是真“我”,而非社交麵具下的“我”,後來即便慢慢產生社會關係,我們之間純粹的溝通也不會因此改變。
韓徹領我去了趟超市。
我不想承認自己眼界短淺,但確實在全外文的商品和超大包裝袋跟前傻眼,在熟悉排布、陌生品牌的環繞下,我憋了十分鐘,終於問出了口:“這是什麼超市啊?”
“Sam's Club。”韓徹正在挑牛排,看他比對的模樣很是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