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殿下,老奴已按您吩咐派了羽衛把守各條大路。”他諂媚笑說著,末了又誇讚道,“一路走來皆無他人,想來是因您這太子貴氣震懾,所以旁人都不敢近這寶雲山。”
樹葉嘩響,一輛紫蒲流蘇馬車從不遠處穿梭而來。
對於張全最後的吹捧,李玨並未有所回應,隻丟下一句“你同緊護衛守在此處,莫要靠近”後便匆匆向前奔去。
張全得了令,直至那雙蛟紋方舄消失於視野才緩緩抬起頭看向那輛馬車。
他皺著眉心中生疑,不是說約見護國公府二小姐嗎?這馬車瞧著不像是晏家的啊?
好奇心作祟,悄步靠近隱匿在成蔭綠樹後,鬨得青鳥飛向碧空。
不遠處。
“玨哥哥。”
林樂晚一襲紫藤花紋薄外衫,纖細的腰身一覽無遺。樸素的發飾顯得越發小家碧玉。
她手輕心細地拿出香帕替因奔跑出汗的李玨擦拭,“你都出汗了。”
收手的一瞬被李玨輕柔地握住手腕,她害羞地眨著圓眼,麵若桃花,無言微笑。
“樂晚,今日約你來,是有一事要告知你。”李玨眉頭輕蹙,鼓起勇氣開口道,“百花宴上,母後將宣告我的婚事……”
不料,林樂晚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嘴前,頃刻間,眼中早已淚花閃爍,苦澀道:“玨哥哥,此事我早已知曉。”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我知你做不了主。”
“玨哥哥已二十有一,應當娶妻。”
“晚兒不難過,隻為玨哥哥感到開心。”
“陛下和表姑母做出這樣的決定,定是因玨哥哥是未來的天子。”
見她的眼淚如斷了線那般墜落,卻依舊揚起笑容,堅韌又易碎的模樣,讓李玨心中更是難受。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話寬慰樂晚,可明明這樣的處境是自己造成的,最後隻哀歎一聲:“若是那年雪天我不曾去過護國公府便好了……”
“若非如此,琤姐姐便不會糾纏玨哥哥,可護國公府也不會支持……”林樂晚抹去淚花,笑著嬌嗔道:“為了玨哥哥,晚兒不貪心。隻要玨哥哥心中永遠有晚兒就好。”
李玨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愛意,伸開雙臂將林樂晚緊緊擁在懷中。
如畫風景,一對璧人相依偎,十分溫馨。
而晏琤琤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
手中拳頭緊攥,血液中呼嘯奔湧的憤怒無處安放。本以為不會再悲傷,可見到那一幕後仍被一股悲涼情緒左右。
一幕幕回憶片段閃回,她終是對上了那年的記憶。
哦,原來百花宴前,李玨曾約見過她。那時爽約的理由也是事務繁忙。
於是她乖巧地在家中等著百花宴的相見。
她記得那時隻要李玨事事與她說,她便高興得很。
旁的都無關緊要。
原來真相是這樣。
“小姐我采了花,可美了。”
霜竹的話從身後方傳來。晏琤琤平息了情緒,摘下此處才有的晏老太太最喜愛的紫雲英,轉身離去。
她不想讓霜竹看到那一幕。
以免顯得她曾對李玨的真心太過廉價,以免顯得李玨對她的真心太過虛假。
十四歲的晏琤琤不會願意見到這樣。
二十三歲的晏琤琤也不願霜竹為了曾殺了她的人安慰十四歲的晏琤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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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二小姐。”李執輕柔地喚一聲,邊向自己靠近,邊伸手遞來一盤糖酥,笑道:“孔夫子有雲: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糖酥是妙味齋的老師傅經過多重繁雜精細的工序後親手製成。”
“請二小姐品嘗。當是本王的見麵禮。”
而他身後不遠處的飛羽正將包裹食盒裡的糕點一盤接一盤的端出來。
晏琤琤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