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皓首匹夫蒼髯老賊,未見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大章求訂閱】(2 / 2)

完了,一切都完了!

邊讓眼下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逃離眾人那如刀似劍一般的目光。

回到一個陰暗的場所,把自己關起來,把耳朵塞緊,把眼睛閉上,隻做不知道外界如何傳揚自己的名聲。

……

“小心些,彆磕著了,趕緊抬回驛館去,請個醫師過來看一下!”

張邈對幾名下人吩咐一番後。

目視著邊讓被抬了出去。

而躺在架子上的邊文禮,雙目緊緊的閉著,連眼睛縫都不敢睜開。

隻是在路過曹昂身側時。

他似乎心有所感。

心中突然升騰起了一陣濃烈的悔意,抓心撓肺,令他痛苦萬分。

自己究竟是何苦,今日來招惹這曹家父子,大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就隻因為自己妒忌心作祟,卻平白無故把大好名聲,全部一朝葬送。

悲哀啊!

往後大家提到他邊文禮時,恐怕隻會不屑的說上一句“無恥小人”吧。

對於邊讓心中所想。

曹昂毫不知情。

當然。

即便他知道了,也會不屑一顧。

現在知道後悔,那當初乾什麼去了,不過是自己作死罷了。

這也不是對那些行為的後悔。

而是對聲名喪儘的恐懼。

像這樣的人,不招惹自己便罷,一旦和自己作對,那就要一棍子全部打死,以狂風暴雨式的攻擊,將所有企圖對曹家不利的險惡分子,通通除掉!

對待敵人,豈能手下留情?

……

等到送走了邊讓之後。

場上頓時為之一靜。

張邈看著邊讓遠去的背影,回過頭來又望向曹昂。

麵色有些複雜的說道:“子脩,今日之事……”

言語間有些猶豫。

而曹昂則毫不客氣的搶白道:“此人辱我先祖,更是辱我父親,我未曾當庭拔劍將之斬殺,已經是看在叔父您的麵子上,否則他早已身首異處!”

“您與我父親乃是知交好友,您今日將此人帶來,說出這般無禮之言,這難道就是朋友之道的處事方法嗎?”

張邈頓時麵色慚愧。

雖然今天這場事情的主要責任,要由邊讓來背,但曹昂此刻把罪責的一部分歸到他身上,張邈也是完全承認的。

在邊讓指著曹操罵的時候。

他作為朋友沒站出來製止。

事後又如此言語猶豫。

已經算是違背朋友之道了。

故而下一秒。

張邈轉身對曹操拱手,並躬身行了個大禮,彎腰一拜到底。

“孟德,今日之事,乃我之過,在下是在心中慚愧。”

“且容我將邊文禮之事處置妥當,再來你府上,負荊請罪!”

……

曹操其實不怪張邈。

他知道自己這朋友的性格。

就是個牛鬼蛇神,各條道上都結交的任俠之輩,有時候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哪個人好,哪個人壞。

因此在張邈致歉過後。

曹操大度的擺了擺手。

“孟卓言重了,此事非你之過,倒是小兒孟浪,有何冒犯你之處,還望多多包涵!”

打了兩句圓場之後。

曹操對曹昂招了招手。

待兒子來到身旁後,曹操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接著聲音滿懷感慨的說道:“昂兒,我們走吧!”

隨著父子二人的步伐行進。

左右眾賓客當即讓開了一條路。

無論是山陽太守袁遺,還是各地的大小世家,在場所有人都以敬佩,且畏懼的目光看著這爺倆。

尤其是亦步亦趨,跟在曹操身後的曹昂,更是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好一個淩厲的少年郎!

……

待父子二人離去之後。

餘下眾人倒也沒有了交際的興致,互相打了聲招呼之後,彼此便三兩成團的離開了廳堂。

隻是在離去之時。

還能聽到大家口中的小聲議論。

“這邊文禮也是自討苦吃,招惹誰不好,偏偏要招惹曹府君父子。”

“也是他自己漏洞百出,我看曹將軍說的一點不差,無能又無德,不知是如何攀上名士這個稱謂的。”

“這姓邊的算是徹底毀了,往後兗州哪還有人敢和他來往,過往那些故交好友,怕是都要與他斷交了,誰還敢站上一個,被蓋以小人之儒名號的無能無德之輩。”

“曹將軍真是厲害啊,言辭比刀鋒還要犀利,邊文禮能堅持那麼久,已經算是心智堅定了,換了我承受這樣的謾罵,恐怕三言兩語就要吐血倒下。”

此言一出。

眾人頓時為之沉默。

不由都想到了方才宴席上,曹昂那揮斥方遒,以高就低的貶駁之語。

將邊讓罵的狗血淋頭。

毫無還手之力。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

換了他們當做曹昂的對手,恐怕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下來。

想想都覺得恐怖。

不少人在這炎熱天氣,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仿佛從心底裡冒出了寒氣。

“走吧走吧,往後對曹府君和曹將軍恭敬一些,有些事情儘量照辦,否則曹將軍不僅帶兵能殺人,他開口也能殺人啊!”

“是極是極!”

“誠如張兄所言!”

眾人紛紛達成共識。

離開刺史府的腳步更快了幾分。

用心險惡的邊讓,是絕對不會想到這一點的,他當著所有人的麵開噴,嘴賤直指曹操的出身。

不僅沒有降低他在兗州世家心中的威望,反倒還起了反作用。

與會者對曹操更加恭敬了。

這個兗州刺史,恐怕要當得如鐵鑄一般,再也無法輕易撼動了。

…………

刺史府書房中。

父子二人隔案對坐。

麵前擺的是一架煮茶爐。

“咕嚕咕嚕咕嚕!”

隨著茶水的沸騰翻滾,曹操拿碗從中舀起一碗,擺在了曹昂麵前。

看著兒子捧起茶碗,輕輕吹拂滾燙茶水時的模樣。

曹操心中有些感慨萬千。

在曹操看來。

今日若非曹昂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僅憑言語就將邊讓罵的吐血。

那他恐怕除了拔劍將其斬殺,不會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維護曹家的顏麵。

而眼下,曹家的顏麵不僅保住了,甚至在眾人心中,還豎起了一杆更高的旗幟,維護了他作為兗州牧的威嚴。

不僅如此。

曹操自己心中也出了一口惡氣。

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在關鍵時刻總能站出來,背負所有人的希望,也不會辜負大家的厚望。

永遠能夠令困境化解,破除危難。

有這樣的兒子。

父複何求?

我為他而感到驕傲!

……

父子二人飲了一陣茶湯後。

曹操心裡漸漸冷靜下來。

放下茶碗。

接著主動向曹昂問道:“昂兒,那個姓邊的雖然被你說的吐血暈迷,但他終究是苟延殘喘於這世上。”

“此人辱我曹家上下,為父若不能殺之,實在難以平我心頭之恨,不知你可有何良策?”

麵對父親的怒火。

曹昂同樣放下茶碗。

接著笑嗬嗬的說道:“父親放心,孩兒心中早已有定計,讓他吐血暈迷,隻不過是提前收點利錢罷了。”

“等到時機一至,我布置的後手便可以顯現,彼時他死路一條!”

對於兒子的本事。

曹操還是相當放心的。

因此聽曹昂這麼一說,他當即點了點頭,一副欣慰的模樣。

隻是在猶豫再三後。

還是略微皺了皺眉,有些遲疑的追問道:“這個時機是要等多久,每想到他在這世上多活一日,為父便像是咽了一口腐臭般難受。”

曹操直言一天都不想讓邊讓多活。

看起來好像有點狠。

但曹昂卻覺得理所當然。

隻不過眼下這老小子還殺不得,必須得等他的後手到位,通過這個手段去殺了此人,那才能永無後患。

……

因此麵對父親的追問。

曹昂隻是搖了搖頭。

“父親不必心急,眼下是糾集各方,討伐黃巾的重要關頭,各方勢力雲集於此,倘若我們於戰前殺了此人,那多少會影響討伐大業。”

此言一出。

曹操臉上的恨意當即消減一分。

他隻是有些被仇恨衝昏了頭,不代表失去了思考能力。

誠如兒子所言。

如果在這個時候殺了邊讓,難免會引得各方勢力有所想法,萬一因為這個產生的些許顧忌,導致與黃巾交戰時出了什麼差錯,那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見曹操稍稍緩和下來。

曹昂當即更進一步。

繼續勸說道。

“此人雖是無德無能之輩,今日也算是被我一番言語搞臭了名聲。”

“但他活到這麼一把年紀,終歸是有些底蘊積攢的,最起碼他出身兗州,還是本地士族。”

“有些本地的名士與世家,與他串聯過深,我們貿然動手殺他,隻會導致這些勢力對我們生出逆反之心,甚至會暗中背駁我們。”

“因為殺此一人,而導致人心離散,甚至原本能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兗州,反倒變的飄忽不穩,那這個代價可就太大了,區區一個邊文禮,他還當不得我們如此興師動眾!”

……

這下曹操算是徹底冷靜下來。

為了家族大業和個人前途。

他還是能暫且忘掉仇恨的。

老曹終究是個理智人。

“唉!”

在唏噓感歎一聲後。

曹操有些難言的扶了扶額頭。

接著頷首讚同道:“我兒所言甚是,若是動手殺他,讓旁人知道了,還以為我曹操無容人之量。”

“反倒不以兵刃殺之,能讓兗州等關東各地有識之士,直到我曹操是個胸懷大度,腹有氣量之輩,日後想必會紛紛來投。”

見父親已然明悟。

曹昂臉上當即露出笑容。

輕輕的拍了拍巴掌。

欣然附和道:“正是此理,隻要我們接下來一段時間,不對邊讓做任何動作,兗州諸多名士和世家,隻會以為我們是賣他們麵子。”

“從而會越發擁護您統領整個兗州,此乃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呢?”

……

“嘩啦!”

隨著流水聲響起。

曹昂替曹操的碗中舀了一碗茶湯。

敬呈過去之後。

曹昂用手指了指曹操腰間佩劍,接著眯起眼睛笑道。

“先前廳堂之中,孩兒之所以按住您的劍柄,不讓您拔劍,正因如此。”

“殺他實在臟了我們的手,鬨不好還要濺一身血汙,孩兒自有殺人不見血的方法,兵不血刃,便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說到這裡。

曹昂稍微頓了頓。

接著整個人湊過來,小聲的對曹操叮囑道:“接下來的幾日,父親務必佯裝出將此事拋之腦後的姿態,若是有人前來說情,您惱怒一番,便順理成章的把人情收下。”

“隻要所有人都認為您放下了這段仇恨,那時候就是我出手之時,彼時姓邊的死了,也和咱們毫無瓜葛。”

這話說的曹操哈哈大笑。

忍不住對曹昂比出個讚揚的手勢。

“我兒麵厚心黑,一如往昔啊!”

“你且放心,為父自然省得,保證讓他們都認定,我是個寬容大度的謙謙君子!”

謙謙君子曹孟德。

曹昂聞言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小小的書房之內。

父子二人笑的前仰後合。

若是有外人聽去了,恐怕會一頭霧水,不知方才還經曆了那麼一樁惡心事的爺倆,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高興。

……

父子二人又言談了一陣。

正當曹昂準備告辭離去時。

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便聽到有人輕輕叩門。

“府君,陳從事和陳留張太守前來求見,小人已將他們二位引至偏廳。”

陳從事就是陳宮。

這家夥也是兗州士族之一。

曹昂當即對曹操眨了眨眼睛。

“父親,瞧見沒,找您求情的來了,其中還有咱們自己手底下的人。”

“這二位您就彆招呼了,畢竟都是您的老熟人,在他們麵前您也不好說些什麼,就讓孩兒替您走一糟!”

曹昂的精準預判。

再一次讓曹操感到驚歎。

果真這世間的大小事情,十有七八已經儘入我兒之眼,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了他。

同時也暗自慶幸。

若是在廳堂之上,自己一時魯莽,斬殺了邊讓。

那恐怕陳宮和張邈,會與自己離心離德,那他曹操說不定就要少一個好用的謀士,以及一位忠心支持他的合作夥伴了。

思及此處。

曹操當即起身,將曹昂送至門口。

“昂兒,事情你就看著辦了,多少收下他們的人情!”

曹昂點了點頭。

出門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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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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