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家與你無冤無仇,就算當初崔少夫人中毒就算是我沈家所為,但沈家嫡女已廢了一隻手臂,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你裴家還想如何?”
裴硯無情的俊臉上,嘲諷一閃而過:“沈大將軍,自以為是的毛病,倒是從未改過。”
“你那嫡女算個什麼東西。”
“也配與裴家女眷相比。”
沈觀韻就是沈樟珩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的眼珠子,他如何能忍,有人這樣形容他心尖尖上的掌上明珠。
當即眼中殺意再也壓製不住,狠狠往前踏了一步:“裴硯,你莫要得寸進尺!”
“我家觀韻自小錦衣玉食,金尊玉貴,放眼望去就算身份同公主相比也比得。”
“你若覺得沈家和大皇子聯姻壞了你裴家的利益,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沈觀韻不與月氏白玉京聯姻,沈家女絕對不會嫁給大皇子。”
“你裴家若支持六皇子,隻要六皇子願意,沈家女可以嫁給六皇子。”
裴硯唇角微勾,沉冷的眸光上上下下打量沈樟珩許久:“沈大人果然是個蠢貨。”
沈樟珩臉上神情,霎時一陣青一陣白,牙齒忍得咯咯作響。
“沈大人好自為之。”
“今日這番話,希望沈大人好好記在心裡,日後莫要後悔才好。”
等裴硯離開許久,沈樟珩才平複情緒。
……
而沈家屬於沈太夫人的小佛堂裡。
沈觀韻臉上沒有半絲血色,跪在沈太夫人身前。
她哭得兩隻眼睛都腫了,蒼白指尖死死拉著沈太夫人的袖擺,柔弱道:“觀韻求求祖母。”
“救救觀韻。”
“觀韻已經知曉了母親是月氏公主的身份,隻要父親承認他和月氏公主當年的事情,觀韻就不必去月氏聯姻。”
“燕北和月氏的關係,隻要有觀韻在,便能數十年的穩固下去。等日後觀韻嫁給大皇子,誕下嫡子便是擁有著月氏和燕北蕭氏血脈的皇孫。”
沈太夫人站在慈眉善目的觀音像前,冷眼瞧著沈觀韻。
她蒼老眸光中含著的淡漠神情,令沈觀韻的一顆心冷得下墜:“祖母。”
“觀韻究竟做錯了什麼?祖母要這般對觀韻?”
“觀韻這些年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沈家。”
“觀韻沒錯。”
“閉嘴!”沈太夫人凝視著沈觀韻,眼底全是失望。
“你還敢說!”
“我和你父親是怎麼教你的?你給崔家少夫人下毒,這事你也做得出來?”
“你若真的手段厲害,不要把被人抓著把柄,不要讓我和你父親知曉,這也就算了。可你偏偏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我送你的珠子,你竟以為真生得一樣,換了你自己的給裴漪珍,你這不是上趕著作死嗎?”
“祖母……”沈觀韻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相信看著沈太夫人。
她滿目悲涼,卻每一個字都在質問沈太夫人:“那祖母是不信任孫女?”
“所以要悄悄在送給孫女的東西上都做了記號?”
沈觀韻眼中沒有懺悔,隻有深深的哀怨。
沈太夫人終於氣得受不住,捂著心口上氣不接下氣:“你這個黑心肝的孽障。”
“沈氏滿門忠烈,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孽障。”
“你入我沈家整整十七年,我和你父親因對你母親的虧欠,把你當明珠捧著,我給你的東西那樣沒有記號,就怕貴重的被手腳不乾淨的丫鬟婆子貪了去,才做的記號。”
“整整十七年東西,你都沒注意到的細節,當初我不過是送了枝姐兒一串佛珠,她就知曉了我的心意。”
“林驚枝?”
沈觀韻失魂落魄笑出聲來:“林家庶出的六姑娘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同我比。”
“當初那串佛珠就我就不該送給裴少夫人,該用祖母的名義送到驚仙苑,給那個賤人才對。”
沈太夫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她再也忍不住怒意,抬手一耳光狠狠摑在沈觀韻臉上。
“啪。”
響亮的耳光聲,抽得沈觀韻一下子偏過臉去。
她整個人愣了許久,忽然膝行上前,抱著沈太夫人的膝蓋嚎啕大哭:“祖母,觀韻錯了。”
“觀韻再也不敢了。”
“求祖母饒過觀韻,觀韻不想被關在小佛堂裡。”
“隻要父親承認他當年與月氏公主的關係……”
後麵沈觀韻還說了什麼,沈太夫人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她見沈觀韻哭著認錯,本來一下子軟下來的心,瞬間冷硬。
沈家上輩子也不知造了什麼孽,會得了這麼一個嫡女。她難道不知,若她的父親承認了與月氏公主的關係,會給沈家帶來什麼樣滅頂之災?
燕帝蕭禦章,正愁沒有理由收回沈家全部的兵權。
若這事捅出去,沈家還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