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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湛芳看見花魁垂下了頭,知道她在猶豫。
花湛芳想推波助瀾,正猶豫怎麼開口才不露出痕跡的時候,聽見一個聲音:
“皇叔在這風口站著,也不怕著涼?”
這個聲音陌生卻又熟悉,一瞬間,花湛芳又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抬起頭,正和麵具下的人四目相對。
“羿栩,你怎麼來了?你父皇不是說過,不允你進宮?”
戴著麵具的少將軍移開目光,笑道:“皇叔說笑,今日是父皇要我進宮,說皇叔大喜,要我來討杯喜酒喝。”
“今日霍大人也要來,不知羿栩當如何自處?”廣陵王岔開話題。他可不認為納側妃算什麼喜事。
花湛芳聽見霍大人名號,一陣涼意從後心浸潤到全身。這人是當朝權臣,嫡皇子臉上的疤痕,就是他親手為之。
花家被滅也是他一手安排。
但……
花湛芳自己琢磨:此人也絕非銅牆鐵壁,他和當今貴妃,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知曉這件事,還是小的時候被帶到過這位權臣麵前,見過他們相處。
隻不過那時,她並不知道耍著小性子,長者神仙妃子臉的女子就是貴妃。
“叔父,容不容人是彆人的胸襟,能不能被人容下是侄兒的本事,叔父不用擔心。”
花湛芳默默在心底鼓掌,嫡皇子好氣魄。
“這位娘子有些眼熟,不知你大母是否安葬?”
冷不防被羿栩點名,花湛芳無處隱形,隻能在眾人的目光中硬著頭皮回:“勞您惦記,都已安頓好。”
麵具下的羿栩眼神柔和,點頭:“生者平安喜樂,亡者才能安息。”
“是。”花湛芳誠心應答。
“羿栩什麼時候也有了憐香惜玉之心,本王竟然不知,你要是真看中了這丫頭,納入府裡也不是不行,不過,這丫頭隸屬教坊司,祖上規矩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番話阻斷了羿栩開口要她入府的可能。
花湛芳也不希望此時進入皇子府邸,她的目標是留在宮裡,最好能夠貼身伺候韓貴妃——用自己的所長,找到貴妃的弱點,一擊致命。
仇,上黃泉下碧落也要報。
“說到憐香惜玉,誰能比得過皇叔,身側是名滿東都的花魁,晚點又得佳人,還是貴妃娘娘的內侄女,必然伶俐,皇叔好福氣。”
一番話說的廣陵王臉色鐵青。
花湛芳默默在心底給羿栩瘋狂點讚。
這位挑撥了貴妃和廣陵王的關係,還暗示了廣陵王並不是簡在帝心而是被猜忌。
實在是長了一張巧嘴。
“本王還有要事,就不在這裡陪著羿栩說話。”廣陵王袖子一甩,臉色如鍋底一般。
人走了,花魁也沒辦法繼續追問廣陵王的計劃到底是什麼,隻能向羿栩行禮,轉身離開。
花湛芳也隨著花魁一同行禮,轉身的時候,聽見羿栩自言自語的聲音:
“聽說,韓姑娘就住在涵月樓,據說距離今日宴席不遠。”
花湛芳一瞬間就明白了羿栩的暗示,想到自己的計劃,廣陵王的計劃,現在又來了位皇子。
這位韓姑娘是死是活,端看誰更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