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沈秋池也嗑的!”林則惜舉報。
夫子理也不理,徑直去座上坐了,沈秋池忍不住笑。林則惜罵罵咧咧的半天,還是進了學館,不多時拎了掃帚出來,認命的將地上的瓜子殼掃了。那邊,幾人早已排上了隊,開始逐個報名繳束脩。他唉聲歎氣的可憐模樣實在讓人看不下去,想到這以後都是同窗,這小胖子為人不賴,喬明淵衝慕綰綰招了招手,讓她替來排隊,自己則挽了袖子上前幫忙收拾了一番。
林則惜笑道:“夠義氣,你這兄弟我認了!”
等兩人掃完了地,恰好也到了喬明淵。他先去交了束脩,先生便問:“先前有讀過書嗎?”
“隻在家鄉私塾學過,認得一些字。”喬明淵低聲答:“偶爾也在學館外聽過課。”
先生便考教他。
考的內容很簡單,《幼學瓊林》基礎知識,這個喬明淵最熟悉。他算得上對答如流。隻是在在考教釋義時,他便有些回答不上來,從前喬老大教他並未太用心,他會的那些,基本都是從學館外站著聽來的。最後是考對子,這是最難的,喬明淵自然對不上。最後,先生給他定的是丙上,去的是丙級班。
董路也是第一次來,不過,他的基礎比喬明淵好很多,對子也能對幾個簡單的,定了級是乙級下。
如此一來,董路跟林則惜和沈秋池都去乙級班,喬明淵卻得從丙級學起。
丙級裡都是娃娃居多,林則惜說他要去做娃娃兵裡的大哥大,被沈秋池及時喝住。
沈秋池仔細看著喬明淵,生怕林則惜的話戳了他的自尊心,卻見喬明淵淡然的笑:“我基礎本就不好,去丙級班也是當然。”他抬頭,目光卻有飛揚的神采:“不過,沈兄不用擔心,最多兩月,我便能去乙級班跟你們相聚。”
“好,那我們在乙班等你!”林則惜立即大聲說。
幾人相視而笑,說不出的高興。
報了名,就算是同窗。他們幾人隻董路是家裡長輩陪著來的,他和沈秋池要住宿,家裡大人忙裡忙外的將東西放到後院後就回去了,幾人相約去買筆墨紙硯。
喬明淵不去:“我已買了這些,碼頭那邊還有事,我得回去了。”
“也好,左右明天就可以見到。”沈秋池笑著說:“明淵,你明天早些來,彆錯過了早讀課。”
喬明淵一一答應,帶著慕綰綰跟幾人告彆。
回到碼頭,時間已快中午,慕綰綰得回去了,喬明淵再三囑咐她照顧好自己,領她去坐牛車,兩人在鎮口揮手,車上的人就都笑了起來,還是上次遇到的陳四嬸子:“到底是新婚啊,這好得蜜裡調油的,隔兩天不見就想得慌。哪像我們老夫老妻的,十天半月不碰頭,還落得個眼前不煩耳根清淨!”
“四嬸子哪裡老啦!”見人說人話的本事慕綰綰自問不差,她臉皮也厚,這時候該是嬌羞低頭,卻又不肯無端讓人拿她取樂。這些人個個都是她配不上喬明淵的心態,明裡暗裡都替喬明淵委屈,她有時候想起來免不了憋屈,當即堆起笑:“我剛嫁到下河村來,人都說村裡一朵花,落在陳四家……”
“哪有!”陳四嬸子臉頰發燙,被人誇獎總歸是高興,眼角止不住的笑意。
“嬸子今年有三十了嗎?”慕綰綰又問。
陳四嬸子年輕時長得好看,如今上了年紀也不怎麼出老,然而四十鐵定沒跑,慕綰綰故意說小了很多,果真讓陳四嬸子很高興:“哪有那麼年輕,都四十好幾的人了!”
“真看不出來!怎麼保養的?”慕綰綰一句接一句,很快就將話題轉了過去。
直到在下河村下牛車,一車的女人都想不起要打趣她,反而都跟她熟悉了,紛紛邀她:“明淵家的,得了空來我家裡坐,嬸子教你繡花,給明淵做件衣服納個鞋底的,男人才會把你放心上!”
“好勒!”慕綰綰一一答應。
進了喬家,白氏早已眼巴巴的圍了上來:“賣了多少?”
“九十文。”慕綰綰說著,將兜裡賣柴胡的錢給白氏:“我坐牛車用了八文,其他的都在這裡。”
“兩背簍呢,怎麼才九十文?”白氏有點生氣:“那掌櫃的是不是看你一個小姑娘去,變著法子克扣啊?”
“沒有。”慕綰綰搖頭:“走的時候阿奶看過,隻裝了比昨天多一些,邱掌櫃的價格給的很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