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你端來的,你不知道?”慕綰綰目光如炬盯著李氏。
李氏被這樣的目光看著,對方明明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偏生她就覺得一股寒意從後背直直躥起。她跳了起來:“慕綰綰,你這個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全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什麼二月花不二月花的,水是我從灶房裡打來的,要是裡麵真有藥,一大家子豈不是個個都應該病倒了?”
“沒錯!”慕綰綰等的就是她的這一句話,她當即冷笑起來:“大娘,水是水缸裡打來的,大家都喝了,是不是下了藥,我試一試就知道。”
“你要怎麼試?”一直沒說話的喬鬆柏終於抬起頭來。
慕綰綰從懷裡抽出一個布包,攤開布包,一排排銀針輕輕顫抖,她抽出一根:“很簡單,二月花的毒性能落胎,同樣的,也能對其他人造成影響,最常見的反應就是鬨肚子。”
“難怪我這幾天總去茅房……”在旁邊聽著的白氏猛地抬頭。
其他幾人亦紛紛僵住。
的確,這幾天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鬨肚子,原本還以為是天氣變冷了不太舒服,萬萬沒想到會是因為中了毒的原因。
喬明淵則是蹙眉道:“要是這樣說起來,大家都在鬨肚子,誰下的毒不好找。”
“下毒之人知道水裡有毒,她還會喝那水缸裡的水嗎?”慕綰綰一雙眼眸帶著幾分冷意的落在李氏身上:“下毒的人大概還不知道,要是喝過了二月花的水,手腕上三寸的穴位紮針下去,會變成青色。而沒喝過的人……”
“就不會變青。”喬明淵在一旁接過話:“誰的手上沒變,誰就是下毒的凶手。”
“是的。”慕綰綰說著話,目光轉向喬鬆柏。喬鬆柏此時疑心都放在大房的人身上,又掛心於氏的肚子,眼含悲憤的轉向喬老爺子:“爹,娘,這事兒我必須要查清楚。我活了半輩子了,就明麗一個女兒,這個孩子我盼望了多少年,您二老是知道的。今兒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誰都彆想走出這屋子!”
說著話,他騰地站了起來,順手撈起門邊的扁擔,大有一副拚命的架勢。
喬老爺子唬了一跳:“老.二,你做什麼,快放下!”
白氏嚇得驚呼,喬鬆平臉色狂變:“老二,你犯什麼渾,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傷到了爹娘,小心我撕了你的皮!”
“就是,說話就說話,你難道是想打爹娘?”李氏嗆聲。
兩人說話間,喬鬆平攙扶住喬老爺子:“爹,娘,彆理老.二,他瘋魔了,竟然聽信那鬼丫頭的話。大家都是一家人,難道誰還會害誰?真是夠了!”
“娘,我扶你回去!”李氏也趕緊將白氏扶起來,推推嚷嚷的就往門外去。
“老.二,彆犯渾,你要查,查就是了!”喬鬆嶽坐在輪椅上,他離門口最近,手下一轉,輪椅就倒了個彎兒,將門堵住了。
他目光很靜的盯著大房兩口子:“爹娘孩子都在,彆嚇著了他們。你放心,我和四弟在這裡,誰要是敢不答應,我們饒不了他!”
二三四房同氣連枝,喬鬆平本想帶著李氏趁機離開,自然走不成。
喬鬆平氣得臉都白了:“你們這是……”
“大哥,就驗一下,你要是沒做,心虛什麼?”喬鬆嶽不吃他這一套,堅定的堵住門不讓任何人離開。
眼見著氣氛僵持,喬明淵從他後麵轉出來,先行了個禮,直起腰來才對喬老爺子說:“阿爺,查一下也好,就算不是自家人,總歸是有人想要害二娘。二伯得來這個孩子不容易,你們體諒體諒他們。再則,就算你不心疼二伯二娘,難道也不心疼鶴哥嗎?他這次沒回家,可以後總要回來住的,這次是投落胎藥,萬一以後投的是砒霜呢?鶴哥大好前途,難道就葬送在這些肮臟的手段裡?”
這話倒落在了喬老爺子的心口上,他不由沉吟了起來。
白氏嘀咕:“想要害明鶴,我撕了他的皮!”
“我怎麼可能會害我兒子……”聽喬明淵說得那麼危言聳聽,李氏不以為意的瞥了瞥了嘴,悄悄腹誹了幾句。
半晌,喬老爺子重新坐了回去:“既然要查,那就查。不過,老.二,老三,醜話我先說在前頭,要是沒查到是誰下的毒,你們可得給老大賠禮認錯!”
“是!”喬鬆柏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