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鬆平免不得責怪喬明淵:“不會說話就少說話,喏,平白無故的惹人笑話。你才第一次下場,就敢說這種大話,瞧瞧,成了大家的笑柄了吧?”
原是第一次考啊!
有人又感歎。
喬明淵卻看了他一眼,沒答話。
他拉著慕綰綰走到一邊,同他們一起站著,等沈秋池他們出來。算算時間,沈秋池應該很快就來了。
就在這時,縣衙的門又開了。
眾人全是吃驚,一般來說,頭牌出來後,二牌一般沒有那麼快就放出來的,這前後才多久,一炷香都不到,眾人踮著腳尖看去,卻隻見到衙役,並未看到有考生出來。大家都覺得奇怪,見那衙役直奔喬明淵跟前,臉上露出幾分笑:“喬公子,縣令大人讓小的來通知您,後麵幾場您不用來了,安心等放榜就好。”
此話一出,衙門前全是嘩然。
大家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幕說不出話。
衙役的意思明明白白——
縣令保了喬明淵,縣試,他過了!
眾人這時候再看喬明淵,便覺得人方才的話一句都不錯,年紀小小就這般才華,當真
是了不得。那跟著他一起出來的考生皆紅了臉頰,看著喬明淵站在那兒,就覺得自己的臉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他們不敢看喬明淵,做了個揖,連人都不等,就全縮了。
也有傲氣的,心中較這勁兒,等放榜時,非得看看這人寫的什麼文章,能讓縣令大人力排眾議的保他進院試。
喬明淵拱了拱手,他客氣的跟衙役道了謝,仍舊是站在那兒等著,全然看不出驕縱。
喬鬆平心裡很複雜。
衙門裡的動靜沒有了,他的兒子沒趕上頭牌,他就盼著二牌,結果,二牌也沒人,反而是明陽學館的一些人出來了,沈秋池、劉秀山都在二牌,兩人並肩走出來,就聽說了喬明淵不用再考剩下四場的事情,頓時表情複雜,劉秀山是跟喬明淵打過賭的,這回不得不服氣,做了個揖:“明淵,你那題是怎麼答的?”
“就是說…”
喬明淵將自己四書題的答案簡單說了一遍,劉秀山聽後覺得愕然,他知道自己跟喬明淵的差距在哪裡了。
沈秋池隻是笑,他覺得自己跟喬明淵的差距不大的,哪怕不能像喬明淵這樣一場就讓縣令大人驚豔,後麵幾場下來,應該不成問題。
劉秀山問了答案,繃不住先去休息,沈秋池和喬明淵繼續等候。
兩人站在一起說悄悄話:“不知道林則惜怎麼樣了!”
四個好友之中,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林則惜,林則惜聰明是聰明,可平日裡不怎麼用功,董路隻要發揮穩定,問題應該不大,他們委實對林則惜不放心。
慕綰綰則很高興,她拉著喬明淵的手,臉上全是驕傲的笑,看喬明淵一眼,眼底全是他的模樣。這樣子很酸,沈秋池最終話也說不下去了,跑到一邊跟喬明景聊天,留空間給這小兩口。兩人站在那兒也不說話,就你扣一扣我的掌心,我捏捏你的手指,那種壓抑不住的喜悅感,就能感染很多人。
“縣令大人眼光不錯!”慕綰綰眉開眼笑。
她就知道喬明淵一定能考上!
殊不知,此刻縣衙裡的馬太良腦門上也是有些冷汗的!
縣試的考卷很多,考試的規格是第一天要淘汰一部分人,所以,當天的試卷當天要批閱出來,喬明淵第一個交卷,人一走,馬太良就開始看他的答卷。一開始想著是不是喬明淵不會做題,亂寫一氣,可隨後就否定了自己的念頭。一來,他心裡認定喬明淵同談益是有交情,斷然不可能是個草包,文章一定是會寫的。二來,是他已經看到了喬明淵的字。
那字個個圓潤,好看至極,看著就賞心悅目。
他專心的閱卷。
第一題是四書題,喬明淵答得極為漂亮。馬太良忍住了想拍案叫絕的心,臉上湧出了幾分喜色。
他心中直說,這試卷答得光明端正,歌功頌德得恰到好處,表忠心也表得人熱血沸騰,堪稱完美的答案,就是他自己下場也寫不出這麼好的來。
也不是說喬明淵寫得文章的邏輯多絕妙,而是說…
所謂科考,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入仕途,但要走這一步,多少人一輩子都處在雲霧之
中,摸不到頭腦。就是馬太良自己也是考了十幾次,才漸漸明白科考裡的關竅來。你要想考中,就必須要讓人看到你的聰明之處,看到你是一個適合做官的人。
馬太良用了二十年才看明白,所以,他比誰都了解考生的艱難。
喬明淵的文章,就讓他看到了一個天生適合做官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