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交換了鎧甲之後,那原先守城的五人列隊離開,看得出來,換防下來之後他們輕鬆了不少,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跟隊友還打趣著說話,從喬明淵一行人跟前晃過去了。
這時候還沒交接工作嘛,也沒人認得喬明淵是新上任的知縣,這些士兵都沒行禮,推推嚷嚷的走遠了。
箕陵城的守衛軍由兵部節製,兵馬大元帥統管全部守衛軍,劃分到地方上,箕陵城的守衛軍是由驃騎將軍聶光磊統管。聶光磊是正六品將軍,還有個從六品參軍跟在左右;旗下營長、屯長不計,都歸他們軍隊來管理。城守軍由縣衙調度,便是歸縣衙統管,一應開銷也是從縣衙出。
趙桐知道,喬明淵也知道,所以見那些士兵嘻嘻哈哈的過去,幾人都沒說話。
等士兵們走遠了,趙桐才小心的覷著喬明淵的臉色,生怕新上任的縣令大人官位大,要擺譜,這樣一來這些城守軍要遭殃。
哪知道喬明淵什麼都沒說,他雲淡風輕的說:“走吧,我們上城門處看看。”
一行人又去了一趟城門。
箕陵城年年都戰亂,城門被打得千瘡百孔,那城牆上的血跡乾了又濕的,被風沙掩蓋脫落,形成了獨特的斑點。
箕陵城有護城河,名叫明蘭河,算是養育周邊城池的母親河。已經是十月,邊關的十月已經很冷,喬明淵是裹著厚衣衫的,仍舊給凍得哆嗦。護城河外的水倒是清澈,用手摸了摸,刺骨的寒冷。
吳敏儀道:“大人,等到了十一月,明蘭河就要結冰了。”
“再往城外走走。”喬明淵於是又說。
一行人騎著馬又繼續出城,出了城,喬明淵觀看了一下方向,往北方去。走了十幾公裡的路,眼前便沒有那些灌木叢和樹林了,全是一望無際的低矮植被,有些地方被圍了起來,依稀能看到發黃的草地和草地上遊蕩的馬匹。
吳敏儀道:“大人,這邊是馬場。”
“官府給養的馬場,還是私人的馬場?”喬明淵問。
這個吳敏儀不知道,他看向了趙桐。
趙桐說:“這是私人的馬場,朝廷的那些錢都不夠養人,哪還養得起馬匹?”
“這馬場挺大的。”喬明淵拍馬圍著馬場走了小半圈,發現馬匹雖然不算多,但馬場的麵積真的挺大,他心裡覺得有點可惜,要是用來乾點彆的,說不定還不至於如此閒置。
趙桐說:“大有什麼用,朝廷要用馬,養的速度趕不上用的速度,以前這馬場有幾千匹馬,現在恐怕隻有不足一千的數量。而且……”他欲言又止。
喬明淵眼珠一轉,就明白了他想說什麼:“朝廷收購馬匹的價格想必不高。”
是的,不高,而且有時候是無償征用。
這也是為什麼馬場漸漸荒廢,馬場主不願意繼續供養馬匹的原因。還有一句話趙桐沒說,有些人為了能撈一點錢回來,不但不把戰馬賣給朝廷,還會想儘辦法將這些戰馬賣到關外去。關外有很多馬販子,就乾這種走南闖北收購馬匹的活兒,他們都是賣給西域各國的,甚至還賣給大盛的對手契丹和羌吾人。
這兩個遊牧民族本身就很彪悍,有了戰馬更是頻頻騷擾邊關,當真是讓人恨得牙癢。
你說要拿那些馬場主問罪吧,一點證據都拿不到,為了有人養馬,又不能趕儘殺絕,這是曆年曆代的箕陵城知縣都十分頭疼的問題。
趙桐沒說這些,因為他見得多了,對哪個知縣都不抱希望。
解決不了的問題,提出來乾嘛?
一行人看了一陣子,眼見著天色晚了,才拍馬回了客棧。
連著四五天,喬明淵每日都出去在箕陵城遊蕩,四處看看,他身邊帶著兩個師爺和一個家丁,旁人不知道他乾什麼不說,跟著他的人都覺得雲裡霧裡,隻知道大人每天都在看東看西,唯獨不進那知縣縣衙。
如此看了四五天,便到了要上任的日子。
這一日喬明淵出去回來,剛準備回客棧讓慕綰綰收拾著東西住到縣衙去,進客棧便被喬明麗哭著拽住了胳膊:“二哥,二嫂……二嫂被人綁走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