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淵擺了擺手,他沒忙著自報家門,而是擺出一副要談心的姿態,問離得最近的人:“喬明淵為何是狗官?”
“他推行新政,新政吃人不吐骨頭,還不是狗官?”立即有人義憤填膺的回答。
喬明淵看向說話的那人。
那人不過十八九歲,胡子拉碴,迎著他的目光也不懼怕:“他敢做,還怕天下人說不成?”
喬明淵笑了笑:“既然是說新政,我們便來掰扯掰扯新政。陛下新政還未頒行,你們有誰是親眼見到告示了嗎?有誰親眼看到新政的相關文書了嗎?”
“林周縣貼了告示,那還有假?”
立即有人說。
喬明淵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羅鬱。
羅鬱道:“林周縣離此不過百裡,大人,下官這就去將林周縣告示及縣令一並帶來。”
他領了一隊金刀衛,轉身就離開了貢院。
一來一回要差不多大半天的時間,喬明淵繼續坐在那跟考生們談話。
喬明淵說:“本官從京城來,出發的時候,陛下關於新政的律令剛剛頒行,本官這裡也帶了一份新政律令。諸位要不要先瞧一瞧?”
“你想騙我們離開起身離開貢院!”有人嚷道:“我們不會上當的。”
喬明淵笑笑:“你們不用起身,這樣,我讓人捧著這律令,到諸位跟前走一圈,如何?”
考生彼此看了看,在前麵的幾個勉強點了頭:“那好吧。”
喬明淵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冊子,交給身後的金刀衛。金刀衛當即拿著那冊子在考生中轉一圈,考生裡離得近的,幾個腦袋全湊一塊去看那新政。離得遠的不起身,挪挪屁.股儘量考過來,用了大半個時辰,全都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眾多考生麵麵相覷。
喬明淵問他們:“有何問題,你們可以直接對本官發問。”
“這是當今聖上已經頒發了的新政嗎?你沒有糊弄我們?”有人立即說。
喬明淵笑了笑:“朝廷大政豈能兒戲?”
這下,一眾考生更是不解:“可新政的內容怎麼跟林周縣貼出來的告示不一樣?”
“那就等林周縣縣令過來了咱們再說。”喬明淵站起身來,不過一瞬之間,他臉色十分凝重,站起身後指著貢院的大門道:“本官姓喬,官拜軍機閣正二品總領,是這次新政改革的主持者,也是陛下親封的欽差大臣,負責解決河西考生罷.考一事,順便在河西推行新政。今日.本官到此次,方知竟有人比本官還威風,敢在朝廷律令還沒下達之前就替朝廷推行新政。不過這些事情本官隻會追究造謠者的責任,你們……”
他的身姿巍峨高大,聲色冷厲:“有何不滿大可以現在告訴本官,本官願與你們理論。本官有上奏彈劾之權,也有禦前進言之責,你們今日在孔聖人的麵前靜.坐示威,將科舉視為兒戲,既是褻瀆了孔聖人,也是對朝廷不滿。既有不滿,那就開誠布公談一談!”
他話語說得極重,加上自爆身份,一時間貢院門口死寂。
這竟然就是那喬明淵?
太年輕了吧?
瞧著不過三十,他竟已經能總領天下兵馬了嗎?
不過,這些人讀了很多書,那書也不是白讀的,能言善辯之人不少,當即很快有人反應了過來:“我們沒有對朝廷不滿,我們是對新政不滿,是對提出新政、不管百姓死活的人不滿!這等自私自利的狗官,不配天下士子支持!”
喬明淵看向說話的那人。
那人不算年輕,看年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他說話時目光凜冽帶著傲氣,似乎並不將喬明淵放在心上。
新政就是喬明淵提出來的,如今滿朝文武誰不知道?
金刀衛聽著這話都覺得刺耳,明擺著是衝喬明淵來的,刷地一聲,刀全部抽出了小半尺,嗬斥:“大膽!”
“怎麼,想殺人滅口?殺我一個王化成,就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那人嘲諷。
喬明淵聽見了,原來這人是叫王化成,瞧著像是這些靜.坐的讀書人中的領頭羊。
他看向不遠處,因為考生罷.考,貢院門口圍了不少百姓,都在往這邊張望,說明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他。
或許一個處理不好,哪句話說得不對,明日旁人還不知要將他誣陷成什麼模樣,如果因此引得河西暴.動,那他喬明淵真成了千古罪人。
喬明淵笑了笑:“我不殺你,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亦不用堵悠悠眾口。坐了這些天,你們餓了吧?”
“蠅頭小利豈可收買我等?”王化成還在冷笑。
喬明淵搖搖頭:“我收買你們做什麼?我也是從貧寒學子做起的,知道讀書辛苦,朝廷開科舉選拔人才,是為朝廷選拔肱股之臣,你們他日說不定是要成為本官同僚的人,本官當以禮待之。不過,你們不相信本官,本官也需要時間向你們證明清白。本官需要你們活著,也希望你們活著,活得好好的才能親眼看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