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華脫下戒指交給皇甫修文時沒有絲毫猶豫。
他這種反應, 無疑取悅了後者——皇甫修文眼底劃過一絲暖意。
皇甫修文將朝天戒捏在指尖仔細看了看, 確定這枚戒指表麵看起來就是一枚普通首飾後,才還給紀星華:“你是如何從這其中破譯到武功心法的?”
紀星華將戒指戴回中指, 撓撓頭:“就是……戴上,然後沉下心, 閉上眼,過一會兒似乎有人聲在耳邊敘述,就知道了。”
“現在可以嗎?”
“當然!”
皇甫修文叫小廝送上紙筆, 命紀星華現場寫出另外三篇武功心法中某一門的第一章。
紀星華早就準備好了。
拿上筆, 裝模作樣地沉吟一會兒, 睜開眼, 提筆就書。
在他運筆時, 一旁的皇甫修文始終眼也不錯地盯著他。
直至第一章寫完, 紀星華放下毛筆,皇甫修文才將視線從他身上,落到紙上。
皇甫修文盯著那黑字白紙看了片刻, 開口:“皇天香錄可以寫出來嗎?”
紀星華遲疑一瞬, 點點頭:“但是那道聲音告訴我, 隻有具備前朝皇室血脈的人才能修行。”
“無妨。”皇甫修文沉聲道, “本座給你一天時間,把這四門武功心法都寫出來,交給暗衛一。”
他一抬手,一個麵容普通的青年就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聲不吭地站到紀星華身邊。
見紀星華毫不排斥, 皇甫修文這才續道:“明日本座會叫人來測測你的實力。若是可以……你以後便跟著本座身邊吧。”
紀星華假裝沒聽出他語氣中的猶疑,歪頭笑問:“那我能混一個什麼職位呢?還是說跟岑南一樣,也做你的專屬殺手?”
皇甫修文忍不住笑了:“就你還做殺手?”
他起身走到紀星華身邊,扣住後者的命門。
一番查探後,他鬆開紀星華手腕,抬手摸摸後者腦袋:“你就跟在我身邊。至於職位,以後再看。”
紀星華知道他這是仍在懷疑自己,便不再多言,興高采烈地應下。
皇甫修文卻沒放紀星華離開。
他捧起紀星華的臉,深深望進紀星華眼中:“小華,這是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紀星華翻著眼回憶:“差不多就在沃冷荷來了之後吧。”
“那個時候怎麼沒聽你說?”
紀星華撇嘴:“那個時候你全部心思都在新任凰院魁首身上,我就算說了又如何?肯定不如現在被你重視!”
皇甫修文:“……”
他歎了口氣,笑著搖頭:“你啊,果然還是孩子心性。這樣子怎麼讓我放心你一個人出去。”
紀星華故作不耐:“所以要待在你身邊曆練一番嘛。道理我都懂,你不用再說了。再說下去,我真要懷疑你這個至尊教教主變成了我的老媽子。”
皇甫修文臉孔僵硬一瞬。
還好,下一秒,他就自己調整過來,重新笑著戳了一下紀星華的腦門:“調皮。快去記下心法吧,本座還有事,晚點再來看你。”
皇甫修文似乎真的有急事。
就算有失傳的武功秘籍在前麵吊著,他也急匆匆而去,臨近深夜才急匆匆而來。
後來紀星華才知道他在忙著和銀光舫舫主聯絡。
銀光舫是江湖上有名的情報組織,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情報是怎麼來的,偏偏一個個精準無比。
上至武林盟主,下至販夫走卒,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賣不出。
以皇甫修文的性格,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助手。
銀光舫舫主慕容安乃是皇甫修文幾年前外出時偶然結識的。自那以後,兩人便互引為知己,常傳遞書信不說,偶或見麵交談。不過穆承安到至尊教來還是第一次。
穆承安到的時候,紀星華剛將四門武功心法交給皇甫修文。
於是,皇甫修文去見穆承安時就順便帶上了他。
紀星華眼中,穆承安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一點都看不出江湖人的習氣,反倒像個大家公子。
坐在那兒,手執折扇,嘴角含笑,給人以沐浴春風之感。
就是看紀星華時,眼中有幾分鋒芒。
好吧,這個男人不喜歡他。
紀星華心底有了數,暗自撇撇嘴,看向皇甫修文。
這位教主大人似乎完全沒發覺空氣中的暗流湧動,笑著衝穆承安張開手:“歡迎來到本座的至尊教。”
穆承安“唰”地一聲打開紙扇,扇麵上描繪有七名美麗女子的畫像:“名不虛傳。就是不知道這位是?”
皇甫修文順著穆承安視線回頭:“……紀星華。”
“久仰久仰。”穆承安衝紀星華拱手。
後者悚然發現,這位銀光舫舫主似乎知道自己身份。
因為穆承安接著就衝皇甫修文道:“就這麼把人放在外麵不好吧?就算知道的人少,總歸還是有的。”
皇甫修文也不驚訝:“正因為如此,才需放在本座眼皮子下。”
穆承安笑:“你的敵人也不少。”
皇甫修文:“總歸對他武功要求也不高。”
穆承安又是一笑,輕搖的折扇卻停了一瞬:“不如先試試。”
話音未落,紀星華心中警鐘大作,下意識往後仰了仰身子,隨後直起腰向左邊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