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遠達不到梁山泊的地步,所以還會飄搖不定,判斷明主,一押就需押中那一個最長遠的注。
所以隻要徐州之戰打得漂亮,又給足了招攬的籌碼,這夥人就自然會安心歸附。
“好,如此看來,優勢在我,他隻要不成威脅即可,與允誠在北境割據,哪怕相安無事,也是在助拳我處,”曹操深深吸氣,大為輕鬆,“按文若算來的錢糧,足夠到秋日,此得益於去年的豐收。”
“現在,就坐看兗州內的隱患了,我如此不惜一切,猛攻徐州的軍報,應該也傳回了兗州,想必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我的怒火。”
曹操的情緒十分平靜,看不出什麼波動,不過此前在戰前誓師、動員之時,在將士麵前異常激動,那種眼中冒火的情緒早已深入人心。
無論白子暗子,看了都會將此景當作情報暗中傳遞,再加上這十日不顧一切的攻伐徐州,也就全然不同了。
不過,張韓心中一鬆,不得不感慨,有鮑信在,這徐州之戰真的比之前所想輕鬆太多了,他一個人憑借威望與家底,還有多年積讚的人脈,足以為曹操撐住北境半邊天。
真不知當初是哪位英豪救下的鮑相!
噢,原來是我。
“伯常,去準備檄文,準備大發聲討陶謙三罪!再推惠民三策。”
“謹喏。”張韓拱手躬身,轉身離去。
……
陳留。
兩個人在衙署大院的屋內相對而坐。
張邈略顯肥胖,眼袋鼓起,這段時間顯得頗為憔悴,不過為了見友人,還是將胡須都修剪打理了一番,強起精神而含笑意。
在他對麵那人,黑衣黑袍,頭戴冠帽,麵龐圓潤,皮膚偏蠟黃,山羊胡須有儒雅滄桑之感,乍見像劍客,不過談吐卻是不凡。
兩人一開始聊得興致缺缺,不起動靜,但談及了兗州當前形勢之後,卻慢慢的熱絡了起來。
黑袍中年儒生逐漸激昂,拍案起身,湊近張邈道:“如今雄傑並起,天下分裂,您有十萬兵馬,處於四戰之地,按劍雄視天下,足以做人中豪傑,反而受人控製,不覺得太卑微了嗎?
現在本州的軍隊東征,其地空虛,呂布壯士,善戰無前,如果將他接來一同占據兗州,觀望天下形勢,等候時勢變化,這也是縱橫四海的大好良機!”
“如此,曹孟德亦不是敵手!我得密報!徐州正在堅守,一旦我們取得兗州,他將腹背受敵,如喪家之犬,西有我等、東有陶謙、南可引袁術,曹操必敗無疑!”
真正的棋手,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站出來下最關鍵的一步棋,將曹操的局勢從勝勢,轉瞬間轉為絕境!
一旦可成,世間立刻將少去一位爭奪霸業的諸侯!
“但是——”
“你還但是!”
這黑袍人正是留守東郡的陳宮,曹操得東郡時他出仕,外聯鮑信、力迎為刺史,他得推舉任用、得曹操青睞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同年,也是張韓入營之時。
那一年張韓從屍山血海裡殺出的戰功,勉強做到了保全性命於亂世。
“善。”
張邈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這是最好的機會,曹操大軍如此急切的東征,定是要趁著複仇之名,一戰力取徐州。
“君有數世積累的人脈與聲望,振臂一呼即可令士人官吏相從。”
“張伯常,你知道此人否?”
張邈忽然問道。
陳宮一愣,皺眉道:“略有耳聞,不足為慮。太守何故提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