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內文武雖在,賈詡和典韋也少有交流,高順則是在軍營鎮守,他們此刻,均在等待消息。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張韓收到了天子劉協召集文武議事的稟報,於是明白可能是最近**自己的奏章太多,陛下也不得不處理了。
知曉此消息後,連趙雲都緊張起來。
畢竟此事的起因,還是當初自己和君侯論馬時的一句戲言,這位君侯實在太過灑脫不羈,根本不將這些隱患放在眼裡。
此性情中人,有好處亦也有壞處,伯常君侯不拘束於朝堂之禮,隨性灑脫,這樣的人並不適合成為主帥,但是卻非常適合成為朋友。
結交這等人,或許一生皆是極有滋味。
在角落的案牘後,正在讀書的周不疑也完全沒了心思讀書,時不時的抬頭望這邊看。
臉上滿是興致,他實在是太好奇,老師該如何安然無恙的渡過去。
“
從我見到老師開始,他就是不可一世的模樣,還欺壓得我叔父不敢違抗其心意。”
“讓**了這麼多活,對我的苦勞更是一直視而不見,鐵石心腸!”
“嘿,現在終於也見到老師發愁的時候了。”
周不疑暗暗想著,不知為何,看著張韓發愁的臉,再想到他對自己哭求撒嬌時視若無睹的硬朗模樣,居然有點舒心。
啊,原來還是有人能治一治我老師的,我一直以為他無法無天呢,周不疑心裡想道。
但同時又有點擔心,畢竟張韓是他的老師,其實更可以說是師父,因為叔父劉先已經把他交給了張韓。
如師如父,要在他身邊跟隨很多年,直到及冠之後,可入仕或是出外遊曆,這期間還有十幾年呢。
可千萬彆出什麼大事。
此刻,趙雲仿佛是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來抱拳道:“君侯!此事全怪子龍,不該一時興起,欲和君侯比馬。”
“否則,豈會有今日之事。”
“不怪你,子龍,”這一幕典韋太熟悉了,以前高順也是這麼實誠,他連忙抬起手打住,眉飛色舞的道:“就算沒有伱一時興起,君侯也一定會想辦法把軍營挪到南臨山的。”
“你且想,和曹氏那些宗親將軍貼著操訓,肯定會被人偷看了去,俺們分得了不少戰馬,讓他們看見還得了。”
“你又知道了,”張韓愁眉苦臉的抬起頭來看了典韋一眼,“趕緊派人去打聽啊!還在這愣著,說得好像我出事了你能摘開似的。”
“唉呀,派出去好幾撥了,君侯,想開點,高興些……”典韋自顧自走到張韓身旁,張開手臂搭在他的肩頭拍了拍。
“彆挨我!”張韓煩死他了,還高興點,現在能有什麼高興的事。
“也不知道我嶽父幫我勸勸陛下沒有,”張韓感慨了起來,“嗨呀,我早就知道,上次多要了幾百匹馬,已經讓嶽父生我氣了。”
“你彆看他心胸可容天地,但是對我盯得很緊!就,就總覺得我圖他點什麼似的,我能圖什麼呢?!”
“我是那種人嗎?他肯定沒幫我說話,想敲打我……”
張韓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一拍大腿接著道:“我太了解了,定然是坐視不理,等著陛下震怒,而後為了平息群臣非議,強硬的推行清廉令,要把我推出來殺雞儆猴。”
“哦!!”典韋、趙雲都是恍然大悟,“這麼說就對了!君侯看得通透。”
“要清廉令立威,以自家人下手自是最好,如此旁人也更加無話可說。”
幾人一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這是絕好立威的機會,連張韓這般重要的人物,曹操都大義滅親的懲處,更何況其他的官員?!
一旦立威,接下來的數年之內,恐怕整個許都朝堂,都會穩如泰山,不會再生貪腐之亂、奢靡之風。
清廉令第一刀,斬的居然是張君侯。
“但是——”賈詡狐疑的看向這三個愁眉苦臉的武將,冷不丁的道:“若真是如此,懲處無非是撤職而已,丞相也會保護君侯的。”
“最多,罰俸、罰錢,收回戰馬,或者是記過而待立功,這件事說不定就過去了。”
“那再換算一番,不就等同於用君侯自己的錢來武裝了黑袍騎,亦不算太虧。”
“黑袍騎日後立功得賞,您多取一些去填補就行了。”
“誒?”張韓連忙起身,樂麼嗬的握住了賈詡的手,點頭如搗蒜般:“是是是,文和先生此言極是,聽君一眼,我心中甚安,得先生再側,當真是我定海神針也!”
“呃……有點不習慣,”賈詡覺得這一番話說得有點誇張,咋舌道:“君侯您聽奉承就行了,不必說奉承的話。”
到底是身居高位、功績滿身的人,這奉承的功夫還得再練練,誇得言不由衷的……
幾人又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