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荀令君許是,單純的煩我們(1 / 2)

“這些也隻是斷言,並無情報,而且這糧草屯放之地如此重要,會因戰局而變,不可視為如此,”曹操搖了搖頭,他雖然覺得此略頗為完善,但毫無根據太過冒險。

不過,張韓的這番見解,還是多次讓曹操一觸即通,心中也多了很多念頭。

或許,再深思商討一段時日,就能完善下一次的軍略。

而且,張韓之策的目的,深合曹操之心意。

不管手段如何,是否能成,難易如何,隻需兩個目標即可,一是引袁軍長驅直入,遠征推進數十裡,定於官渡交戰。

而是繞後奇襲,燒毀其糧草,則可掩殺大軍,如此袁軍無論有多少人,一定會亂。

一旦軍亂,則必敗無疑。

他的大軍隻要被擊潰一次,消息傳遍了大漢南北,各地諸侯都會認為袁氏大勢已去,自然會又有決議。

到那個時候,土崩瓦解他冀州、幽州、青州與並州之地,也就隻是時日問題了。

這十勝十敗之論,論得好!!

雖然有阿諛奉承之嫌,但是卻也足夠分析雙方如今之情。

袁紹,必敗無疑,看似他優,實則優勢在我。

曹操可能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在這一刻,張韓所說的十勝十負論,已經自無形中影響到了他,心底裡的自信氣度,簡直是油然而生。

“這不是阿諛奉承之言,”張韓此刻驀然回首,轉身麵向曹操,雙手抱拳深鞠一躬,神情十分鄭重,“此言,可以讓我們秋後所得的大勝,顯得更加珍貴。”

“一次大勝,隻是兵馬上得到些許便利,但對於其軍勢、領地、麾下文武之心,又有何影響呢?或許沒有。”

“但若是此次以言論傳遍許都,嶽父可試想,將會是何等光景,我境內百姓,各地諸侯,又將會如何看待此次南北局勢?”

“嗯!”曹操登時點頭,此事他早已想過,但是未能權衡以什麼方式傳遍天下,若是目的太過明顯,以戰功傳揚,未免太過囂張,也許適得其反。

畢竟,此次戰報足以勸說“天下人”,特彆是注重利益和未來的士族們。

不光是士人,還有寒門士子,各地的學子,若是人材,渴望未來,就應該在袁氏和大漢朝堂之間做出抉擇。

“這個建議,倒是不錯……”曹操笑吟吟的看著他,微微點頭。

“除此之外,還有一計,可用以離間,我這裡,得到了一個耐人尋味的消息……”

張韓嘴角上揚,賣了個關子。

曹操之前本來就知道,張韓曾派遣了幾百騎黑袍營的死士,伴做流寇賊匪,流竄在的大山之內,有的人也混入了商馬車隊之中,進入了冀州境內比較重要的城池。

這一年多來,他們都在默默的為張韓輸送情報,儘管有的人也已因為被發現而失去了聯絡,但整個死士小隊,未曾完全被覆滅。

當初張韓挑選的時候,就是找的頭腦聰明,性子較為機靈的人。

現在,曹操聽張韓這麼自信,心中一瞬就期待了起來,張韓一定有什麼消息。

“你說。”

他催問道。

曹操自己也沒想到,他以為張韓單純的就是用方才那十勝十負論來奉承一番罷了,但是或許,又會有驚喜。

張韓站定了身姿,雙手拱起,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道:“主公,在袁紹營下,有一員謀臣,與你的自少求學時就有交情,是也不是?”

“嗯,”曹操輕輕地回了一聲,“此人名叫許攸,字子遠,乃是袁紹麾下頗為重要的謀臣,早已沒有多少聯係了。”

“此次在白馬之戰,或許他也在袁紹帳下出謀劃策,也許就和你交鋒過,”曹操對他笑了笑,接著又回憶道:“此人,少時心思沉重,頗有些恃才傲物之意,而且他臉皮薄,在這一點上,跟你根本比不了。”

請你好好說故事好嗎?張韓心說,並且在一旁投來了和善而略到尷尬的目光。

“他的品性,我這些年頗有耳聞,據說在鄴城與名士不睦,不受沮授、崔琰、辛氏兄弟所喜,恐怕其黨派也將他排除在外,可以想象到,他在冀州定然也會鬱鬱不得誌。”

說道此處,曹操已經停下了口中的話,笑吟吟的看向張韓,問道:“說吧,可是有什麼計策,能夠讓許攸轉投到我麾下來?又或者,能以他設計,讓袁紹內部文武不合??”

張韓笑道:“嶽父不急,先聽聽這情報。”

“說吧。”

“黑袍騎送來情報說,許子遠家人有貪墨、受賄之事,斂財數座宅邸,貪去了等同於四千餘石糧食的錢財,而且私收家奴過重,貪而無製。”

“此消息,便是突破口。”

“袁紹麾下之謀臣,田豐剛而犯上,許攸貪而不知,審配專而無謀,逢紀果而無用,對付他們,應當是分而擊之。”

“許攸,則是最容易下手的人,他的把柄實在太多,易於被人拿捏,同時也會真正惹怒袁紹,讓他起殺心,其餘三人反倒不是尋常時候可讓袁紹在尋常時,怒而不恨。”

“有點意思。”

曹操摸著下巴上卷曲濃密的胡須,樂嗬嗬的笑起來,“哈哈,若是如此,許攸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張韓悠然自得,他看曹操的臉色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心裡自然也鬆快了些,現在看來,應當不會再找麻煩了。

或者說他根本不是想找麻煩,那就是小老頭撒潑,找點存在感。

“主公所言極是,試問,為主君者,誰人願意麾下謀臣盛氣淩人、貪贓枉法、恃寵而驕呢。”

“許攸私底下,卷了數座宅邸、田產,家產無數,人丁數百,何其豪橫,攬財至此,簡直如同蛀柱之蟲也,如何不令人生恨厭惡!?”

“在大戰失利之後,一旦被人揭發,他必遭重罰,而若是在行軍之後,才遭揭發,袁紹則少一智囊也。如此行跡惡劣之人,必然會遭到一眾人口誅筆伐,被世間所不容也。”

“嗯……”

說到這的時候,他發現曹操和曹昂兩人同時點了點頭,都用一種頗為奇怪的目光看向他,那表情,好似精彩,但是又覺得全然不信一般。

你好意思說這話?

人家才幾間宅邸,幾百畝田土,數百奴籍之人而已,張大太守要不要帶人去半山城府數一數?!

不過,他這些家產也是自己賺得的,憑借的是眼光和才能,倒是無人能說出什麼風涼話來,不過曹氏父子聽著張韓的正義執言,怎麼聽都不對勁。

張韓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哦,我好像沒有資格去抨擊彆人的清廉。

嘖,失態了。

也不是失態,激動歪了,我不該因為這些事而感到激動,這樣他們會覺得我這個人好假。

“咳咳……”尷尬了片刻,張韓清了清嗓子,笑道:“但是,話又說回來,貪財好色,乃是人之常情,若是有人完全不沾此道,反倒不正常,即便是自律也不該如此。”

“是。”

“那,這件事我們就,說定了?”張韓試探性的問道,“主公覺得,今日所設之計如何?今日所言之論又能否施行,若是可以,明日朝堂上,小婿就,鬥膽向天子進言了……”

“行的,”曹操已經低下頭看奏表了,但是現在的心情明顯比方才要好了很多,臉上竟然已經有淡淡的笑意。

張韓在一旁呆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撓了撓頭後,又問道:“那,我那些事……”

“你什麼事?我不記得你說過什麼關於你的事啊?”曹操眨了眨眼,滿臉茫然,“對了,你的工造營,需不需要再調撥些許錢款?”

張韓連忙點頭,笑得非常燦爛,“行,都聽嶽父的,工造營事關民生,小婿深諳此道,定不會讓嶽父失望。那沒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明天朝議之後,到府中宴飲,我父親想你了。”

“誒!走了!”

張韓歡天喜地的轉身離開,走出大堂的時候已經是挺直了腰板,伸手拍了拍許褚的肩膀,此時的許褚,已經是目瞪口呆。

他雖然不在堂內,但是門也沒關,時不時還能聽到些許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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