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荀令君許是,單純的煩我們(2 / 2)

整個談話的過程,雙方的情緒轉變,他許褚可都是聽在耳裡的,而且還對張韓偶爾投去“第四人”的目光。

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就直接奉旨調撥錢糧了,這就是伯常的快樂嗎?

彆看許褚平日裡什麼都不摻和,但實際上他大事小情也什麼都知道。

離譜,總之想來就是離譜。

……

第二日。

清晨。

百官朝議,天蒙蒙亮的時候,永樂殿前的大廣場上,就走了三兩成群的官吏。

曹操得天子親賜坐攆,故而走馳道入宮,率先而至。

其餘官吏身著黑色、金紋縫雕的官服,緩慢行走於後。

這時,幾道身影慢慢自遠處彙聚於一起,並排而行。

張韓居中,走得規規矩矩,頭上冠帽頗正,今日風采上佳,仿佛春風滿麵。

郭嘉負手居左,麵色含笑,眼光靈動,透露出些許傲然意氣。

戲誌才在右邊打著嗬欠,兩眼無神,昨夜睡得太久了,喝完之後又在張韓的府邸裡,享受軟榻火暖,好不自在,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你們今日,領賞嗎?”

走了一段路,戲誌才發覺不對勁了,怎麼左方這兩人今天好像都憋著喜氣呢?

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打了勝仗,聲勢浩大,局勢在手,如何不喜?”

兩人眼睛一瞪,相視而笑。

倒也合理。

戲誌才覺得奇怪,狐疑的看著地麵,但卻沒想明白哪裡有問題,或許是,以他們兩人的脾性,不該高興這麼久才是。

這時候,遠遠地看見了荀彧在前麵,戲誌才率先忍不住,笑著喚道:“文若。”

“嗯,”荀彧腳步一頓,在階上回頭來看了他們一眼,儒雅的點了點頭,破天荒的竟微微一笑。

而後又轉身在前,加快腳步先行走了。

“他跑什麼?”

“避嫌吧,”郭嘉直接了當的道,“整個朝堂都知道我們關係好,當眾再與你我一同入殿,有結黨營私之嫌。”

“這麼多人不都是一同入殿的,”戲誌才眉頭微皺,不以為意,“你看前麵,華歆、楊修、王太傅他們,不也是一同入殿嗎?他們那十幾人呢。”

誒?

戲誌才又忽然發現,今天老太尉居然也來上朝了?

楊彪現在暫輔尚書台,但平日可不用朝議的,這多奇怪。

“要我說,荀令君避的就是他們,免得被士族一黨說整日和我們混在一起,”張韓說了句公道話,人家荀彧名族出身,和三個寒末旁脈白身之流一起,影響家族清譽。

“唔!”郭嘉直接搖頭,“你不了解文若,他不是在意這種名聲的人,他隻遵循本心,若是現在避嫌而走,隻有一種可能。”

“單純的煩我們三人。”

張韓眼皮一抬,“絕不可能是我,應是煩二位兄長。”

郭嘉樂嗬嗬的道:“我在外隨軍作戰數月,文若根本見不到我,定然也不是我。”

“那是我?”

戲誌才滿臉嫌棄,這些話斷然是不信的,“以前我邋遢度日的時候,文若還攜酒菜來與我同食,以水代酒而共飲。

等我喝醉後,還吩咐仆從給我更衣理須,何等的體貼,天下朋友,能如此細致入微照顧的,恐怕也沒幾個了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嫌你臟?”張韓眨巴眨眼問道。

“去你的。”

戲誌才肘了他一下。

“行行行,兄長彆肘,進去了!”張韓小跑幾步,打鬨著到了大殿,由小宦內侍來脫下靴後,入大殿之內,各自站立歸位。

殿上百餘官吏,張韓因為幾次被貶,現在雖是太守,但位置還是和當初寺正差不多,在中後部,身邊左右都是士族出身之人。

典韋則是在中部,時不時的雞啄米一樣點頭打瞌睡。

這模樣,荀彧看見他就煩!還想娶我族中小妹!?

不過,儒雅隨和的荀令君,絕不會將這種情緒表達出來,麵對典韋的時候,他依然還是真誠對待。

最多在心裡不許。

朝議開始後,劉協誇讚了北方戰事,尚書台以此為引,說起了來年布防,又轉到各地送來的冬災之況。

因為有醫官署的設立,這兩年來冬災疫病已經減輕了許多,形勢極好,百姓過冬時的衣物和糧食也逐年增多。

各地官吏的考察風評,也都還差強人意,偶爾有幾人頗為出眾,譬如陳登、董昭、車胄、於禁、臧霸、程昱等,這些人立下的功績,要麼有富民之功,要麼是安民之績,要麼能聚境內人心,得豪族、商賈擁戴,政績斐然。

一番引言之後,已是一炷香過去,劉協終於問及了明年之戰的軍略。

“諸位愛卿,如今境內平安富足,來年亦需保疆衛土,自興戰來,冀州、幽州、青州、並州、雍州、西涼與益州,均不再朝貢。”

“而荊州與揚州也以交戰不休,道路不達為由,相互推諉責任,朕看來,因在此戰也。”

“陛下聖明。”曹操回頭看了他一眼,滿是欣慰讚賞。

“那,丞相覺得,來年再戰,能否一戰得勝,奪回四州之地?”

“若能,可有切實軍略奏明?”

劉協溫和的問道,這不是事先商量好的,而是他真的想知道戰況如何。

兩地交戰至今,他現在也就是聽說得勝而已,最多就是在張韓之前的描述上,大致明白冀州兵的風貌和作戰風格。

至於具體兵馬如何,軍種多少,何處屯兵屯糧,敵我雙方表麵上誰強誰弱,那都還是一頭霧水。

以此論,爭端自然也就來了。

“臣,想聽聽公卿之言。”

此刻,楊彪第一個站了出來,執笏板而鞠躬,朗聲道:“微臣認為,袁氏勢大,兵強馬壯,我們不該因一時得勝而驕傲自滿,需從長計議。”

“嗯?”

戲誌才懵了。

他這話不對,我記得楊太尉是我們這一方的,怎麼他又開始持駁斥之見了?

我就睡了一夜,雖沉,但不至於如此混懵,這一夜間都發生了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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