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2 / 2)

眉上煙火 常文鐘 6158 字 11個月前

李清賞也敏銳察覺到,方才屋裡說話時,外麵似乎有人躡手躡腳靠近過來。

再看“蒲典”有意無意往門外瞥了兩下,李清賞端起沒喝完的涼茶朝門口去,邊道:“原本想著你在布教司認識有人,欲拉你合夥,不知你有沒有這般想法,若是能一拍即合,那咱倆不就有事乾了?”

話音落下,半杯冷茶從門裡往門外旁邊潑出來。

“哎呀!”一聲驚呼在冷茶水下響起,須臾,在李清賞飛快與盛春波對視一眼後,那溯夫子現身門前,提著被打濕的下裙,臉色不能再黑:“李夫子,你潑我做甚麼!”

李清賞:“……”開口遲半步,要被人倒打一耙?

“誒,那夫子!”空曠差房裡響起盛春波看出殯不嫌熱鬨的聲音,說話甚至抑揚頓挫,“何時回來的?回來怎不進屋,站門外做甚麼!”

那溯噎了噎,總不能說自己站門外在聽牆根罷。

柿子挑揀軟的捏,她不搭理油嘴滑舌慣會狡辯的“蒲典”,神色不愉地盯向端著空茶杯站在門檻裡麵不吭聲的李清賞,那模樣顯然是在等“軟柿子”主動道歉。

潑出去的剩茶水有些潑在那溯鞋麵以及裙擺上,李清賞伸手拍了拍那溯前肩上並不存在的水漬,微笑著誠懇道:“咱們一直以來不都喜歡溜著牆根潑剩茶麼,怪我怪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在外頭,快進來坐,外麵多熱啊!”

那溯陷在被潑水的憤憤然中,又不好意思把事鬨大,邁步進來時那臉色格外精彩,盛春波忽然感覺,看李夫子擺著笑臉打彆人悶棍其實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愧是殿下相中的人嗷,下手就是黑。

“這樣快收拾乾淨了,”那溯把差房上上下下仔細打量,歎道:“六載,六載春秋一晃而過,到頭來啥都沒剩,”她忽然指著光禿禿的條案牆麵,“這裡掛的聖人圖呢?”

問著轉過身來,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李清賞和盛春波,道:“這副聖人圖是當年學庠初開時,老布教司司長所贈,你們拿走了?”說著再指空無一物的條案兩,“兩隻鈞瓷花瓶呢?山長不在,我和列鑫渺離開了,學庠是你兩個在看管,東西還能不翼而飛?”

這點小把戲不值一提,李清賞笑著搖了搖頭。

“呦,”盛春波模樣懶散坐在椅子裡,話語揶揄,像開玩笑,又像講真,“東西不見了,是我倆看守不利呢,還是我倆監守自盜呢?”

“李夫子,”盛春波提議道:“不然我們報官罷,都是公門之物,布教司已經將那些東西點列在冊,彆兩個月後他們來收東西,對不上冊可如何是好。”

“你彆拿人尋開心了,那夫子回來肯定是有事。”李清賞說著到自己書桌抽屜裡取東西,看向那溯:“半個時辰前,列夫子剛回來給她的轉任書蓋過學庠公印,那夫子也是來給轉任書蓋公印的罷?”

“嘿嘿。”盛春波沒忍住,咧嘴笑出聲,心說原來不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娘子這腹黑又正經的大尾巴狼習性,頗有殿下風範。

那溯平日潑辣爽直作風,來時隻是心裡發虛,怕麵子上掛不住,所以才虛張聲勢,想要找點事先發製人,好不叫蒲典李清賞這兩個吃皇糧的笑話,怎料蒲李二人作風竟一改常態。

那溯最不吃素,大手一揮走過來,從挎包裡往外掏東西:“李夫子正好提醒了我,我確實有書文需蓋公印。”

她把書文拿出來,卷起一半隻露出需要蓋章的部分,戳戳空白處道:“就這裡,蓋罷。”

李清賞手拿印章沒動,從抽屜裡拿出本薄薄的線訂簿子,儘量輕聲細語解釋道:“山長出事後,布教司按理說要收回學庠公印,然因日前清點學庠物件時,需用公印處良多,故布教司暫把公印放在這裡,放印時上麵千萬叮囑,用印時一定要記錄與核實,所以,我方便看下你這份書文的全部內容麼?”

若不仔細些,到時候出了事誰負責?

那溯手裡抓著半邊書文,一動不動盯著李清賞看,斜對麵,盛春波罩著“蒲典”的假麵,光明正大抱胳膊看熱鬨。

李清賞的目光坦誠而平靜,那溯猶豫良久,放棄般撒開手:“看看看,拿去看,難道還害怕你笑話不成。”

需要蓋章的書文被抓得出現些許褶皺,李清賞滿臉公事公辦神色,邊讓那溯在簿子上登記,邊認真看書文內容,確定無誤是普通接納書,便給蓋了學庠公印。

接納書和轉任書雖皆是轉教學庠之書文,然也有細微不同,二者之間隔有等級,薪酬待遇不同,信任等級也不同,對方學庠給開具接納書而非轉任書,代表出事時對方學庠可用那溯是“問題學庠”夫子之由,撇清自己責任,而讓那溯獨自承擔。

那溯本以為拿出接納書後要被笑話一番呢,畢竟此前她在這間屋子裡說過蠻多自吹自擂的話,把自己捧得非常有麵,而當蓋章未遇任何刁難順利完成,她反而覺得更加丟臉。

收起接納書,“多謝”二字卡在喉嚨,那溯收起這張紙,猶豫片刻,道:“方才走到門口時,聽見你說想要自己開學堂,此事當真?”

“也沒有,”李清賞當著那溯麵,把公印擦擦印泥裝進自己挎包,“隻是朋友提過兩句,我也尚不曾認真考慮過。”

這是婉拒之意。

那溯不冷不熱哦聲,仿佛方才之言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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