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始亂終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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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寧軒院中,崇弈已於晏檸房門外站了一盞茶的時間了。

初春傍晚的風,仍有一絲寒意,卻未吹散他心裡蠢動的那股熱意。下午皇帝的那句“奉旨成婚”在他心中如烈火般騰燒著,那時,如若在養心殿再多待半刻,他興許就開口允了。

沉思間,碧荷端著藥碗,躡手躡腳出了房門。見到崇弈,略有一絲驚訝,隨後行禮並低聲道:“王爺,晏姑娘燒還未退,自回了府便一直昏昏沉沉,但一直睡不安穩。剛才喝了藥,這會子又眯著了。”

“醫官可來看過?”崇弈擰眉道。

“回王爺,醫官來過了。說晏姑娘這一個月裡連著大病了兩次,上一次身子還沒養好,此次受寒嚴重,又因受了驚一夜未睡,恐怕需得熬上一陣子了。”碧荷回完話,欠身離去。

崇弈木然站立良久,緊咬的牙關令原本清逸俊朗的臉狠厲非常。推門而入,行至床邊,看著床上高燒昏睡著的人兒此刻額發微濡、眉心緊蹙,原本紅潤小巧的紅唇,此刻似乾涸的河床般皸裂。

他眉心蹙緊。因受了驚一夜未睡,這句話似一把利刃反反複複刺著他的心口。

她那日拉著他的手,說她怕。他卻棄了她而去。

他為何竟會這般狠心對她?

“我們到底在鬨什麼?”崇弈握著她手,置於額間,沉痛道,“我從前不敢貪妄,隻想著能守著你一生也是好的。可你冒險追來,說著你的心意,給了我希望,卻又斷然拒我求娶,我又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心?”

奉旨成婚?此刻那一團烈火,已被一盆冰水徹底澆透了。

他不知道,如若強求於她,會給她帶來何種傷害。

但他清楚地知道,任何一種都是他無法承受的。

“崇弈。”晏檸微啞的聲音傳來。原本清亮的眸子,因著高熱而蒙上了一層氤氳的水汽,忽閃著一層委委屈屈的濕意。

“崇弈,對不起。”他未吱聲,晏檸再次開口。

見崇弈起身,晏檸忙拉住他手,眼裡的那一股子濕意終凝結成了晶瑩的淚珠滑落。

崇弈仍緊繃著臉,回身拂開她的手,為她拭去淚水,淡道:“給你倒些水喝。”

晏檸撐起身半靠在床頭,溫潤的茶水入了口,乾啞澀然的嗓子得了滋潤,好受多了。

崇弈欲扶她躺下,她卻拽著他手臂往他懷裡鑽。滾燙的兩隻玉臂,死死扣著他的腰。他輕推她,她乾脆兩隻手緊緊抓住了他腰間玉帶。

“我們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像除夕前那樣?”晏檸悶悶道。

像以前一樣?崇弈無奈歎息。她怎的就不想想,以前她,何曾這樣主動靠近過他?

這人,怎會這般,撩人而不自知?

“阿檸,你這般,豈不跟外邊那些招惹了姑娘又不負責的薄情漢一般?”崇弈下巴輕抵她發心,幽幽道,“始亂終棄。”

“怎會一樣?”晏檸急得嗆了口水,痛咳了幾聲,急道,“我說了,此心此生隻許你一人。”

崇弈兩指抬起她下巴,拇指在她唇上輕輕摩挲著,忽而低頭,深吻而至。

“我等你。”凝視著她濕漉漉的眼,崇弈澀然道,“眼下先安心把身子養好。”

“嗯。”晏檸應下,窩進被子裡,迷蒙之際,又拉住了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