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龍鳳喜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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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獄卒架著顧懷禮到得審訊台前。顧懷禮這幾日間連續遭了幾次刑訊,整個人已被斑駁的血汙染透,腿腳無力地耷拉在地麵上。獄卒一鬆手,他便整個人趴伏在地。

他未吱聲,也未看向崇弈,渾黃汙濁的眼隻死死盯著麵前黢黑的地板。

崇弈抬手輕揮了下。

影七會意,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塊係著明黃色絛帶的碧色玉佩,丟在了顧懷禮麵前的地板上。

顧懷禮見了那玉佩,整個人震著扭動了兩下,便再無動靜。

“你與柳氏在這天牢裡,日子倒是不錯。隻不知,你那妾室和庶子在外麵日子過得怎麼樣?”崇弈垂眸瞥了顧懷禮一眼,淡然道。

顧懷禮聞言,微不可聞地輕哼了聲,並未作答。

“哦,你當是認為,他們兩人都被你那些好夥伴護起來了?”

這顧懷禮的重男輕女在盛京城是出了名的。

他妻子柳氏,家中三代在朝為官,雖非高門權貴,卻也是盛京城中名聲頗好的門第。顧懷禮微末之時,柳氏相中其人品、才華,低嫁於他。初時,自然是舉案齊眉、恩愛無比。

可多年過去,顧懷禮因攀了溫氏官路亨通,扶搖直上,柳氏膝下卻隻得了一女。他開頭顧及柳氏家門,隻敢將那林氏做個外室養著,後來,林氏誕下了庶子,他也官至尚書,便光明正大納了為妾。

說來,他雖對嫡出的女兒薄情,對那妾室和庶子卻是分外上心。平日裡嬌慣寵溺不說,此次被捕前夕,他擔心事跡敗露,第一時間想的竟不是自己的生路,而是去為那妾室和庶子尋了活路。

崇弈見他不為所動,緩緩起身,踱步至他麵前,右腳踩在玉佩上,用力碾著。玉佩摩擦著粗糲的地麵,發出刺耳的磨礪聲:“你猜,我怎麼拿到這玉佩的?”

顧懷禮聞言輕嗤了聲,諷道:“我道攝政王手段非比尋常,卻也隻能拿區區一塊玉佩來唬人。”

那玉佩,顧懷禮自然熟識。那是他庶子十歲生辰日,他親自挑選送了的生辰禮,那孩子甚為歡喜,一直貼身戴著。

可即便有這玉佩又如何?他攝政王若真擄了他兒,大可直接將人帶來,又何需以一塊玉佩來虛張聲勢?

“也是。畢竟,你現在也隻能選擇相信他們。他們若是真把你那庶子弄丟了,也該不會特地來天牢通知你,好叫你再為了那孩子把他們給賣了。”崇弈淡道,“無妨。我手下影衛營辛辛苦苦從他們手裡搶來的人,近日風聲太緊,怕一旦露了麵那孩子命就沒了,便沒帶來。本王念在舊日情分,會在顧尚書行刑前,帶他來與你告彆的。”

“不過,”崇弈話鋒一轉,語氣倏地冷厲,“見完麵之後,是死是活,就得看顧尚書今日的說法了。”

“你……”顧懷禮到底還是動搖了,疑心一旦起了,便是無底的深淵,能將人心智徹底吞沒,“崇弈,你這個冷血的怪物!你若對一個孩子動手,必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