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顧尚書此言差矣,本王可將他護得好好的。”崇弈坐回椅子上,輕聲道,“動不動手的,還得是顧尚書自己的選擇。”
話畢,未給顧懷禮反應的時間,便指了指牆上刑具,向刑部尚書示意。
獄卒熟門熟路地將顧懷禮架上刑具,淒厲的慘叫霎時間傳遍整個天牢。
“其實,顧尚書招不招,對本王影響並不大。你當日派去暗殺我的那些個人,使的都是步戰用的斬/馬/刀,本王手上可是留了一道薄刃劍傷,足見當日刺殺有兩撥人馬。可惜,那劍過於特彆,不及細查,便被找到了源頭。”崇弈淡然看著顧懷禮痛苦扭曲的表情,在他的慘叫聲中娓娓道著,“哦,對了,還有那些被派去寶安城裡假借行商之名掏空物資的商隊,做得太不乾淨了。”
“你大可繼續憋著,過幾日本王把線索一拎,顧尚書這主謀之罪橫豎坐不實了,我自會對外宣稱是你招了出來。到時候,不管你那庶子是在我手上,還是在他們手上,恐怕都沒活路了。”見顧懷禮眼中最後一絲希冀的光也黯了,崇弈抬手示意獄卒停了刑罰,輕聲道,“你便賭一賭吧。不招,你那庶子前後都是死路;招了,萬一他真在我這裡,我承諾你留他一條命。”
顧懷禮滿布血絲的眼直直盯著地上那枚蒙了塵的玉佩,居然落了淚下來。乾裂的嘴唇蠕動著,吐出了微不可聞的兩個字:“我招。”
崇弈微挑眉,瞥了眼仍趴跪著的禦史丞,淡道:“還愣著乾什麼?”
那禦史丞此刻深信,午後在攝政王府門口見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覺。攝政王連對自己昔日的嶽丈都冷酷至此,又怎可能對他溫和致意。
禦史丞與刑部尚書忙跪下行了大禮,又取了筆墨來,要親自記錄口供。
“等下,清退左右,謄抄三份。”崇弈淡道。
獄卒們動作極快地撤離了。他們都極有經驗,知道接下去犯人吐出的口供,但凡聽一個字入耳,便是要命的。
禦史丞與刑部尚書兩人協同錄完口供時,已是麵色慘白,滿頭大汗,兩腿發軟,那口供後半段的字跡甚至都微微顫著。
待顧懷禮簽了字畫了押,崇弈示意影七收了一份,淡然對禦史丞及刑部尚書道:“這一份,本王幫你們存著。放心,為了你們全家老小的命,定會替你們保密的。待他日時機成熟,要用到之時,自會提前通知。”
崇弈抬頭望了眼牆上小窗,見天色已晚,腦海裡浮現那抹嬌俏的身影,心中有一絲焦灼和難耐,便揮袖疾步出了天牢。
臨上轎,腳步頓了下,問影七道:“那孩子的藏身處找到了嗎?”
影七平日裡淡然無比的臉上,閃過一瞬訝然,回道:“找到了。”
“能救便救吧,隻自己人彆傷了。”
“是。”影七頷首。
望著崇弈隱沒在轎簾後的背影,影七沉思,王爺似乎有哪裡不同了?
轎攆行至攝政王府時,天已經黑透了。崇弈下轎後疾步往寧軒行去,早已候在府門口的王管事小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