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莫名不安(2 / 2)

頭頂傳來男人低低的輕笑聲,她悶頭在他臂彎裡,小手握拳輕捶了他。

“嘶。”崇弈吸了口氣,柔聲問她,“可睡飽了?”

“嗯。”她仍悶著頭,顧自氣他方才的笑聲,甕聲甕氣地回了聲。

“那勞煩阿檸自個兒起個床?手麻了。”崇弈語帶笑意,仿若說的不是手麻了,而是什麼舒坦事。

晏檸恍然,吐了吐舌,撐著他肩從他懷裡坐起,又挪到了他腿邊,才踩著地站了起來。

她自覺地到櫃子裡取了套新的外衣,欲幫他替換。見他仍木然坐著,兩手動彈不得,有些心疼又有絲氣惱:“你倒是把我放榻上呀,何苦這般為難自己?”

害得她還……竟然還……流了口水在他衣衫上。若傳出去,真是要被人笑話死!

崇弈挑了雙眉,啞然半晌,才澀澀然開口道:“你倒是肯睡下去才行啊。”

晏檸輕鼓雙頰,將手中玄黑外衣扔在了榻上,小兔般的兩隻眼直直望著他,仿若受了什麼天大的冤屈般。

“我錯了,我錯了,是我舍不得放。”崇弈哪受得了她這般眼神,立刻便告了饒。

不多時,雙手鬆快了些,便自行換上了外衣。沒辦法,此刻那將他當了一下午“搖籃”的小妮子不認賬便罷了,還要翻臉,定是不肯為他更衣的。

兩手手指畢竟還不甚靈活,他正艱難與腰帶對抗著,一雙柔嫩小手突地從背後擁來,接了他手中腰帶,小臉貼著他背,甜甜的聲音似遠又近:“我睡得好香,謝謝你,崇弈。”

說完,便低垂著頭鑽到了他麵前,細細替他綁好了腰帶。

崇弈卻皺了眉,麵色又染一絲不鬱,低聲道:“說了不許說這般見外的話。”

晏檸倒是自覺,雙手攀著他脖頸在他下巴處親了下,俏皮道:“認罰。”

“但是,真的謝謝你,這樣好。”

崇弈眸光微顫,雙手擁著她,手臂上傳來的細密刺麻感,便如他此刻心中的感受般,明明酥癢非常,卻又不知為何隱隱刺痛。

“阿檸,”他輕喚她,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未出口,轉而望向窗外,詢問道,“午間說帶你去看新宅子,再晚天要暗了,這會兒出發?”

“好。”她又輕快地拖著他手,往屋外走去。

崇弈說,他新置的宅子離王府近,隻她沒想到居然這麼近。他領著她從後門而出,悠閒地步行了一盞茶的時間,便站定了。

這宅子位子極幽靜,朱漆雙扇門未臨主街,但門邊草木繁茂精致,竹叢青翠,卻也自有一股清雅氣質。

朱門上方懸著的匾額此刻被一塊紅布覆著,右側餘一根細線垂下,晚風中輕揚起一條優美的弧線。

影七上前推門,崇弈牽著她緩步邁入宅中。顯見是有人精心布置過了的,各處花草布景、花窗門洞極具巧思,晏檸看得甚為歡喜,連連拊掌讚歎。

可崇弈卻又拉了臉下來,陰沉的臉色便似傍晚的天色般,越來越暗。

待晏檸終於發現他的異樣,他已抿直了唇線,凍了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