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回不去了(2 / 2)

崇弈見勸她不住,眉心擰得愈緊,垂眸定定望了她蒼白的唇色許久,才回道:“太後是他生母,他必難下決心。如今既已同他點破了其間貓膩,便不怕他再無防備、重蹈覆轍。”

實不願她虛弱中再操心這些事兒,他食指微曲,從她掌心抽.離,又將她手塞回被中捂著,低低道:“可有胃口了?喝些熱粥?”

晏檸這會子人仍難受著,自是毫無胃口,可看他這般模樣,料想他必也未進食,隻得勉強應了聲。

***

仁壽宮裡,此刻門窗緊閉,宮外門廊下,六名太監分兩列值守,院內更不見一人走動,隻太後平日裡豢養著的那棕色長毛犬在院中趴著,偶聞幾聲低吠。

日前皇帝重病時,攝政王曾下令封鎖皇帝寢宮,連太後也不得入內探望。今日溫氏處置的聖旨一下,太後急火攻心、病倒在床,攝政王又於午間匆忙離宮,故而皇帝一得太後發病消息,便立刻趕來了仁壽宮。

太醫院院使並著幾個溫氏所出太醫,均已革職獲罪,今日為太後請脈的,是如今太醫院僅餘的幾名,考據清白、年資較深的梁太醫之一。

能在水深至極的太醫院中安然度日幾十載,梁太醫於為人處世、審時度勢自是有他的一番計較。

請脈後,他細謹擬了藥方,見皇帝在旁恭敬候了多時,少年麵孔一臉欲言又止之狀,便叩首跪辭,臨行特留醫囑:“懇請太後萬務著風、安心靜養。”

是以,仁壽宮便順理成章封門閉窗、宮人守門,皆為……醫囑。

宮內寢榻之上,昔日雍容華貴的太後娘娘,此刻氣色灰敗、眼中無神,仿似瞬息間老去了十來歲般。

見崇煜雖麵露擔憂,卻是兀自默立著,保養得極好的手輕抬,嘴裡喚了聲:“煜兒。”

崇煜抬起頭,跨前一小步,猶豫片刻,卻未去扶太後抬起的手。他直直望著太後,心口泛起幼年委屈之時常有的酸脹感,哽著喉嚨低低應了聲:“母後。”

太後豈會不知他心中所疑所思,若非溫氏謀劃之初,便未雨綢繆,與她切割地乾淨,恐怕她根本無法再獲一次與皇帝單獨相見的機會。

畢竟是嫡親的兒子,又是十幾歲的少年,太後觀他此時神態,實是委屈多於憤怒,恐怕他的心裡,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他的母後與謀害他一事無關。

眼神微閃,抬起的手複又落下,雅然地擱置於腹前,太後語氣溫柔地關切道:“煜兒身子可好全了?”

崇煜麵上顯露一絲猶疑,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思忖良久。剛張口欲回話,便聽太後又搶了話頭去。

“今日聖旨已下,溫氏一族該殺的、該流放的,便是落定了。但哀家,仍覺心中有愧,鬱結頗深。若非哀家久居深宮,未能規勸兄長一、二,許不會到如今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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