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的臉色十分難看,如果是彆的人對喬桀動手,自然可以打走,但對方竟偏偏是榮國公府的小公爺,當下不敢造次,隻忙先行了個禮,又忐忑地說道:“不知這小畜生是怎麼得罪了小公爺,還請您高抬貴手,看在他是個孩子的份上不要為難他了。”
謝氏卻走到養真身邊,悄悄地問她怎麼了。
養真便道:“二太太,也不怪小公爺生氣,喬桀小小年紀,動不動喊打喊殺,我已經告訴他這是國公府的小公爺了,他非但不肯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我也是沒有法子了。”
程晉臣跟她心有靈犀,冷笑道:“要不是看在妹妹的麵上,我管他是誰家的孩子,這會兒早就打個半死了。”說話間手上才一鬆。
喬桀踉蹌倒地,包氏忙去扶住,喬桀卻推開母親,捂著臀半坐在地上更加撒起潑來:“他們打我,我不依,快告訴老太太,把他們兩個打死了我才高興呢。”
包氏嚇得忙去捂住他的嘴。
程晉臣冷笑連連:“這孩子哪裡有半分像樣。在這府內沒有人敢對他如何,可出了這小小地侯府到了外頭,隨時隨地都會給人打死!”
這會兒齊嬤嬤也聽見動靜回來,見這般情形,不用猜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養真屈了屈膝,溫聲道:“今日讓小公爺見笑了,改日再登門賠罪,小公爺就請先回府吧。”
程晉臣道:“養不教,父之過,他又不是沒有父母,跟妹妹有什麼關係?我也不受你的禮。”說著向養真使了個眼色,齊嬤嬤送著出去了。
背後包氏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句話,等程晉臣去了,才用力打了喬桀一把:“你是瘋了!連國公府的小公爺也敢得罪?”
喬桀道:“國公府算什麼?我將來是皇親國戚,是國舅,第一個殺了他!”
包氏臉色大變,又忙看向養真。
養真聽到這裡,忍不住冷笑道:“二太太,這些話是誰教給他的?”
包氏素來伶牙俐齒,這會兒卻說不出來了,喬桀卻叫道:“是老太太告訴我的,還有父親也說過……”
養真不等他說完已經走了過去,她俯身細看喬桀,猛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你聽好了,——你再敢胡說這樣的一句話,將來我當了皇後,第一個就先殺了你!”
喬桀張口結舌,眼中透出驚恐之色,竟不敢動。
包氏沒想到養真會說出這話,一時如聞雷鳴,驚心之餘忙笑道:“侄女兒,彆、彆跟你弟弟一般見識,不要開這種玩笑。”
“二太太覺著我是玩笑嗎?”養真淡淡地一瞥,“要是再讓我聽見他胡言亂語,不止是他,這府裡教唆他的每一個都有份!不信你們試試看。”
養真說罷便起身往裡而去,謝氏想勸包氏起來,又見養真走的快,左右徘徊終於先追著養真去了。
***
是夜,寧宗來至翊坤宮。
張皇後迎著他,笑問:“臣妾正要過去請安,怎麼皇上就來了?”
寧宗落座笑道:“你今兒見了那個喬家的孩子,不知覺著她如何?”
張皇後猶豫了會兒:“聽說今日十三爺也進宮來了,是不是他對皇上說了什麼?”
寧宗道:“沒說彆的。隻不過十三雖然嘴裡說不是為了那喬養真進宮的,朕卻知道他是不放心那孩子。真是口是心非。”
張皇後也隨著他笑了笑,才試探著問道:“臣妾今兒見過那喬養真,卻是跟臣妾心中原先想的不大一樣。”
寧宗立刻聽了出來:“怎麼,你不中意?”
“倒不是不中意,”張皇後忙否認,又笑道:“隻是她年紀還小,又在城外生活了兩年,自然有些、有些跟京城內的這些大家閨秀不同。”
寧宗笑道:“朕本想也見一見她,隻沒想到她那樣快就出宮了,原來是因為你瞧不上人家的緣故。”
今日的情形自然一言難儘,張皇後又不便說趙曦知招惹人家、自己又痛打了兒子一頓的詳細,聽了寧宗如此說,忙道:“臣妾真真的並無此心,隻不過心裡有點兒疑惑……”
“疑惑?是什麼?”寧宗問。
張皇後頓了頓,才小聲問道:“皇上,您說這張天師的批語,會不會也有百密一疏、出錯兒的時候呢?”
寧宗轉頭:“你是說,鳳凰命的批語嗎?”
張皇後道:“臣妾隻是揣測。”
寧宗一笑:“你不用著急,先前南邊的汛正給天師說中,還說此後必有一場瘟疫,朕正煩心,今日為了此事,便派了欽差前去龍虎山,請天師親臨京城,到時候朕會再細細問他,自然可知。”
張皇後眉開眼笑:“還是皇上聖明。”
寧宗道:“當時天師隻扔下這句便回山了,引得朝野轟動,但皇後之位非同一般,朕自然也要謹慎。”
寧宗說了這句,又想起一事:“那端午的龍舟賭賽,你可預備妥了嗎?”
張皇後道:“早都準備妥當了。”
寧宗點頭:“彩龍奪珠,百鳥朝凰,正好這喬養真回京了,也可以借著這次龍舟賭賽看看她的運。”
張皇後笑道:“臣妾跟皇上想的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先發這章,第二章大概在下午2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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