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2)

皇後命 八月薇妮 18548 字 8個月前

等順天府的人聞訊趕到的時候,那來搗亂的幾個地痞已經給趙曦知儘數打翻在地,樓外的躺著三人,樓內還有四個,一個個都傷的不輕。

順天府之人見狀大驚,他們這些人跟地痞是互有勾結的,偏偏又不認識趙曦知,當即狐假虎威地上前喝問是誰人鬨事。

趙曦知正是略覺儘興的時候,可是又嫌棄這些地痞太過草包,不值一打,此時見順天府的差人青眉綠眼,當下不悅喝道:“你說什麼?你怎麼不問是誰在這裡惹事?我不過是路見不平而已,你反而問我?”

那差人見他出言不遜,還以為是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子弟醉酒而已,當下一把捉住趙曦知:“好個混賬,敢公然頂撞公差!給我拿下!”

正在大水衝了龍王廟,有人及時喝道:“住手!”

趙曦知驀地回頭,又驚又喜,原來這來的人竟是桑岺。

桑岺自打外調到五城兵馬司,身為西城副指揮使,負責京城的巡捕、疏通街道等事,看似繁忙,其實不過是個閒差。

但桑岺很會做人,自打調來此處,便跟兵馬司眾人上下一片。

順天府跟兵馬司是聯合通氣的,自然也都知道他,如今見他來到,才忙收手。

桑岺斥退了眾人,又走到趙曦知身旁,壓低聲音問:“殿下怎麼在此?”又看趙曦知臉上帶紅,便皺眉對程晉臣道:“自然是小公爺領著殿下出來胡鬨的,若是給皇上跟皇後娘娘知道,如何了得?”

趙曦知正有六七分醉,飄飄然地笑道:“桑大哥放心,我沒事兒,好的很!你來的正好,咱們回去繼續喝酒吧。”

桑岺見他醉的不輕,此處又人多眼雜,便對程晉臣使了個眼色,扶著趙曦知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趙曦知給他們兩人扶著,且走且說道:“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對了桑大哥,我還要向你賠不是呢。”

桑岺笑道:“殿下果然醉了,又有什麼不是?”

程晉臣雖也有醉意,卻還清醒些,便笑道:“是我大意了,隻以為那八寶酒好喝,沒想到後勁也是足的,這幅模樣卻不能即刻回宮了。”

他左顧右盼,覺著此處距離櫻桃巷不遠,因說道:“桑大哥,勞煩你把我們送去櫻桃巷吧?”

桑岺一愣:“櫻桃巷?”

程晉臣道:“我喬家妹妹住在那裡,少不得就先叨擾叨擾她了。”

桑岺琢磨著笑道:“原來是勇冠候府的喬四姑娘。若不唐突,自然使得。”

於是命手下當街攔了一輛馬車,把趙曦知扶了上去,程晉臣也跳入車內,往櫻桃巷而去。

****

此時在櫻桃巷中,養真正點看了自己的南院小倉庫。

她新釀的八寶酒,除了送了兩壇子往彙豐樓,還留了一壇子放在南院,準備等趙芳敬來的時候喝。

最近養真忙這些酒菜的時候,都是麗月在身邊跟著忙前忙後,此刻便道:“妹妹這麼惦記著王爺,王爺一定很高興,隻不過……將來他娶了王妃,也不知會怎麼樣了。”

養真一怔。

自打開春之後,京內忽地有些新鮮流言出現。

據說是十三王爺趙芳敬的親事似乎有了眉目了。

養真起初以為是程紅玉說的那跟定國公府的事,雖然按理說此事不成,但畢竟世間並無絕對之事,若有轉機倒也不足為奇。

誰知最近漸漸地竟又聽說,不是跟定國公府,對方好像、是王貴妃家的一個什麼遠親,據說是才上京不久,深居簡出,沒有多少人認識。

這就有點奇怪了。

養真搜腸刮肚,貴妃家的親戚自然數不勝數,上京投奔的也不在少數,好似、的確有這麼幾個姑娘,但卻沒有任何一個是跟趙芳敬定過親的。

而且貴妃家將來的下場可不算很好,趙芳敬怎會跟他們扯上關係?

本以為這風吹一陣子就消停了,誰知最近越演越烈,讓養真心裡而已好奇的很,恨不得立刻去找趙芳敬問個究竟。

麗月顯然也有些擔心,因說道:“妹妹,上次欺負咱們的那個大壞蛋,我記得就是王家的人呀,你說,假如這王小姐也不是好人該怎麼辦?王爺豈不是要吃虧的?”

養真心頭一亂:趙芳敬何等聰明,總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糾葛。

那又為何放任這些“流言”不管呢?

正在此刻,外頭報說小公爺來了,養真忙親自迎了出來。

不料才走幾步,就見趙曦知腳步趔趄,臉色微紅,微微低著頭給一個人半扶半抱著帶了進來。

養真驀地止步,看看那人,認得是桑落的哥哥桑統領。當下她後退數步站住了。

此刻程晉臣上前笑道:“妹妹彆見怪,我因跟殿下在彙豐樓裡一時喝多了,怕回宮後給人看見了,幸而你這裡距離彙豐樓近,所以借你這裡醒醒酒。”

養真忙回頭吩咐杏兒,快去廚房叫熬兩碗醒酒湯送來。

此刻桑岺扶著趙曦知進了堂下,讓他在圈椅上落座。

養真便向著他微微屈膝:“桑統領。”

桑岺轉頭,態度倒是十分溫和:“四姑娘,有勞你了。”

養真打量著他,心中略有些怪異之感:“您客氣了,這不算什麼。”

程晉臣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兩口,趙曦知吩咐道:“再給我斟滿了。”

桑岺笑道:“殿下還以為在酒樓裡呢。他很少喝成這個樣子,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還在酒樓跟人大打出手。”

養真正詫異,程晉臣聽到這裡道:“是那些去挑釁在先,殿下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

趙曦知突然挺身而起,揚手朗聲地說道:“一夥草包,再來一百個我也能打。算什麼?本殿下拳打南山猛虎……”

養真吃驚地看著他發酒瘋的樣子,忙又吩咐外頭快叫兩個小廝來。

桑岺搖搖頭:“我還有差事,不能在此多留。四姑娘,你看……”

養真見趙曦知一反常態,很想立刻把他踹出去,可聽桑岺如此說,隻得說道:“我會叫人照看殿下,桑統領放心。”

桑岺道:“四姑娘還以舊日官職稱呼,可您大概不知,我早就不在宮中任職了。”

養真一怔。

桑岺含笑向著她點點頭:“我如今在五城兵馬司裡。”說著又走到趙曦知身旁,溫聲道:“三殿下且先在這裡好生休息片刻,等酒醒了再回宮不遲。”

趙曦知驀地聽見他的聲音,竟握住他的手,竟帶著哽咽道:“桑大哥,我對不住你,我對不住姐姐,母後她、她不許我……”

養真皺眉震驚地看著三殿下撒酒瘋,聽到這裡便咳嗽了聲。

桑岺皺眉,還未做聲,趙曦知抬頭瞪著養真,道:“是你?喬養真……都怪你!”他叫嚷著,竟在養真肩頭推了一把。

養真猝不及防踉蹌後退,幸而桑岺在旁邊及時地將她扶住。

趙曦知已經站起身來,他直直地瞪著養真:“你、你……”連說了兩個你,雙眼一閉,往後倒了下去。

養真壓著要揍人的衝動,命小廝把趙曦知跟程晉臣兩人扶到了左邊的廂房之中安置。

不多時廚下送了醒酒湯來,程晉臣的那一碗,麗月早端了去了,養真就叫得善得良去喂趙曦知。

誰知趙曦知才喝了一口就又噴出來,道:“這是什麼東西如此難喝,是要暗害本殿下嗎?”嚇的兩個小廝不敢動手。

養真見他這樣不識好歹,走近看了眼,想到方才趙曦知當著桑岺所說的話,心中想:“看樣子他已經把心事告訴了皇後娘娘,但是娘娘卻並不答應,所以才說什麼對不起桑岺跟桑落吧。這次……總歸不該是因為我的原因了吧?”

趙曦知卻難得安靜下來,一動不動。養真上前打量了他一會兒,這數月不見,三殿下麵上的青澀退去不少,已經漸漸地開始跟養真記憶裡的那張臉契合了。

養真長長地歎了口氣:“現在你總該知道了吧,這世間有許多身不由己的事。”

才說了這句,趙曦知便睜開了雙眼。

毫無預兆地四目相對,養真一愣,趙曦知喚道:“喬養真。”

他的神色竟是異乎尋常的冷靜跟正常,好像一點都沒喝醉。

養真道:“三殿下,你、你酒醒了?”

趙曦知不答,出手如電握住養真的手拉到跟前,他的眼睛格外幽深,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緣故。

凝視中,趙曦知喃喃道:“要是娶不到桑姐姐,我活著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娶你吧?你有本事就克死我。”

養真雙眼瞪大,竭力想要抽手回來,但趙曦知握的緊緊地,掙紮中竟把她拉到身邊。

養真忽然察覺這情形似曾相識,那些可怕的記憶瞬間在腦海中湧了上來,養真奮力掙紮,一邊亂揮亂打。

但是兩人的力氣畢竟相差懸殊,就在無法可想的時候,門口有人冷道:“放開她!”

趙曦知正神智昏沉的時候,可聽見此人的聲音,卻竟下意識地鬆了鬆手。

這會兒那人已經走到養真身旁,將她往身後一拉,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趙曦知的臉上。

趙曦知遽然給打了一巴掌,整個人愣住,他昏頭昏腦地看向眼前人,當看見那張眉目如畫的臉的時候,趙曦知喃喃道:“十三叔……”

可臉上絲毫也不覺著疼,趙曦知呆呆地向著趙芳敬笑了笑,腦中一昏,整個人跌在榻上,徹底地醉睡了過去。

此時此刻,養真才總算定神。

但身上仍舊有些瑟瑟發抖,心底是揮之不去的寒意。

她看向人事不知的趙曦知,突然跳上前,揮拳向著他臉上身上亂打過去。

趙芳敬愕然之餘,忙抱住她的腰,才將她抱離榻前。

“我已經打過他了,何況你這樣亂打,隻會傷著自己的手。”趙芳敬啼笑皆非,很是無奈。

身旁趙曦知已經發出了沉沉的鼾聲,養真恨恨地瞪他一眼,給趙芳敬拉著手離開了房間。

兩人來到外間,養真深深呼吸幾次,才將那股帶著酒氣的冷意從心底驅散。

趙芳敬回頭看著她道:“他醉的那個樣子,你怎麼還敢跟他獨處?”

養真有苦說不出,隻道:“我、我一時忘了。”

趙芳敬歎了聲:“程晉臣帶他來的時候,你就該叫桑岺帶他們去桑家,或者彆的什麼地方。”

養真後悔地說:“畢竟是小公爺帶來的,我不便就推出去。而且他們醉的那樣,我也怕推出去會另外生事。”

趙芳敬想到方才進門時候所見,原本平靜如水的心裡竟也有些微亂。

轉身背對著養真,趙芳敬平靜了一番心緒,才又微笑說道:“罷了,這也怪不得你,隻是怪曦兒罷了,他的酒品不好,偏還學人喝酒,等他醒了看我如何教訓他。”

兩人且說且來到了後院,養真終於想起那傳言之事,便問趙芳敬道:“十三叔,你最近怎麼又少來了?”

趙芳敬道:“最近是有些雜事纏身。”

養真問道:“什麼雜事?”

趙芳敬轉頭看她:“怎麼了?”

養真見他一臉淡然,忍不住道:“先前、是薛叔叔在外走動聽到的消息,據說……十三叔要跟人定親了,是不是真的?”

趙芳敬聽了這個笑道:“這個啊,是真的。”

養真雖然心懷好奇而問,但滿心裡以為自己一定會得到否認的答案。

萬萬想不到,竟是這樣。

她的雙眼瞪的圓圓的,仰頭一眼不眨地看著趙芳敬,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是真的?”

趙芳敬正色回答:“不錯,我的確是要跟人定親了。”

沒來由地,養真突然有些胸悶窒息之感,同時眼中也有些異樣。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忙低頭:“我、我還以為他們是說笑的呢……可是你、”不知不覺中雙手已經握緊,養真覺著自己該笑,可是一時居然笑不出來,就隻僵硬地問道:“既然是這樣的大好事,十三叔事先怎麼竟不告訴我一聲呢?”

難道真如麗月所說的,他將要娶親,所以便冷落了自己,甚至連跟自己說一聲都懶的?

畢竟,成親是他的終身大事,她知不知道的,又有什麼要緊?

如果現在就是這樣,那麼成親之後……自然就更加不用說了,到時候隻怕都不知道她喬養真是何許人也了。

此時雖然站在趙芳敬身前,可養真卻忽地覺著自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浮萍,隨波飄飄蕩蕩,孤單淒惶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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