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蒔不再多話,一路領著她去客院。院內清香,花圃就在門前,綠意盎然,紫色藤蘿花沿著柱子爬上屋簷,景色十分愛人。
楚染縱不懂這些,在入內後見到後也微有些驚歎,她走到藤蘿麵前,以手摸了摸,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展顏一笑。
笑意清淺,令人心頭一震。
陸蒔並未上前打攪她,她的笑意帶著點點純真,與那些虛偽的不同,春風和藹。紫色映著雪膚,明眸皓齒,明豔不可方物。
隻是粗糙的衣裳不大合眼,陸蒔皺眉,道:“殿下沐浴,換身衣裳,晚膳可要一起?臣這裡得了一壇梨花釀。”
梨花釀?楚染覺得有些耳熟,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寄人籬下,她不好再給人難堪,頷首應下。
陸蒔又道:“我與殿下一牆之隔。”
楚染未曾在意,徑直入內沐浴更衣。
晚間的時候,楚染換了一身裙裳,粉妍妍的淡櫻花那般,這些顏色倒似是靈禕喜歡,她不大喜歡這些,幾乎不適應這些少女的喜歡。
輕柔的裙擺如同桃花雲霧般,楚染肌膚雪膩,平日裡多是勁裝窄袖,陡然換了膩人的粉色,襯得她麵色昳麗絕俗。
伺候她更衣的婢女見過陸相的顏容後,對於這般也是驚歎,她微微含笑,引著她去前院。
陸蒔在書房見了幕僚,今日之事,怕是就這般結束,陛下多疑,對於刺客的話也不會全然相信。但他亦會敲打霍家,不出意外,霍家明日必會遭到帝王震怒。
幕僚退下後,她便去前院見楚染。
楚染一人坐在食案前,舉止中透著英氣,陸蒔莞爾,目光微微閃動。
廳內人皆退下,她將梨花釀置於楚染眼下。
楚染看到自己親封的酒,頓愕後震怒:“你從哪裡來的?”
“這是太子今日贈臣的,言及生辰賀禮。”陸蒔平靜道,她在食案前坐下,凝視楚染又羞又惱的神色後,眸色帶笑。
楚染臉皮也很薄,那些不羈都是裝出來的。
楚染說不出話來了,她確實囑咐太子將酒連同東宮的賀禮送去相府,她斂下怒氣,並未多言。
兩人相對而坐,陸蒔開口便是政事:“殿下如今當學靈禕公主,去討陛下歡心,至於朝堂之事,不如先放一放,任由霍家做大,鼎盛而衰的道理,殿下當懂。”
她抬首給楚染斟酒,神色極為正經,楚染凝視清澈的酒液,為難道:“我放心不下太子。”
“太子心思深沉,勝過殿下,再者就算插手朝政,也要暗地裡才是,您這樣名正言順,隻會適得其反。”陸蒔執起酒杯的五指纖細,揚首可見白皙的玉頸,姿態優美。
陸蒔之美,一顰一笑,刻入骨髓。
燭火下的肌膚近乎白雪,又美過雪,楚染歎息,靈禕的眼色不錯,陸蒔的美,無人能及。一身尋常的服飾都這般美,若錦衣華裳,隻會令人更加無法移開眼來。
丹青手中的濃墨重彩、盛麗灼灼,都不及陸蒔半分韻味。
楚染歎息,揚首飲下杯中酒,道:“陸相之意,讓我撤出朝堂?”
“撤出最為合適。”陸蒔道。
楚染不舍,她籌謀多年,怎會因陸蒔幾句話就放棄,麵對陸蒔的相勸,她沉默不語。
陸蒔也不曾逼迫,照舊替她斟酒,又道:“有舍方有得。”
楚染麵色猶豫,腦海裡想起夢中之事,她在朝堂上確有自己的小波勢力,隻是也被皇帝忌憚,舍棄這些,就為了皇帝的寵愛?
值得嗎?
她微微恍惚,抬眼間陸蒔的身影好似在晃動,她覺得有些熱,酒勁上來了。腦海裡想著陸蒔的話,抬起自己纖細的手腕,袖子滑落,露出嫩藕般的小臂,手貼著自己的額頭,一路滑了下來,一點一點試著自己的溫度。
陸蒔看著她酒後的醉態,眸色黯淡,道:“殿下舍不得?”
“舍不得。”楚染坦誠道,她覺得有些熱,就給自己扇了扇風,涼意太少,起不得效果。她自己釀的酒,怎地後勁這麼大?
釀好的酒還未試,就被阿弟送人了……
楚染想著回去定要去揍那小子,瞎胡鬨。
“陸相,你舍得如今的權勢嗎?”楚染看了看鎮定如初的陸相,眼神有微微渙散,坦誠道:“你若是尋常女子,這親事也就不退了。”
陸蒔覺得好笑,“臣這相位不合殿下心意?”
“合。”楚染力爭自己清醒,不敢再隨意說話,摸著自己的額頭,顫悠悠地站起來,腳下裙擺太大了些,未曾注意就踩了上去。
陸蒔起身攬住她,笑容意味不明,“殿下自己釀的酒竟醉了自己。”
楚染攀著她的胳膊才站好,腦袋暈乎,“這酒是我第一次釀,還未試,隻怕酒勁大了些,你彆飲了。”
她腿腳無力,陸蒔清麗的姿色映入眼中,她伸手去摸了摸,陸蒔沒有躲避,就大膽了些,迷糊道:“你能喜歡旁人,唯獨靈禕不可。”
“為何?”陸蒔攬著她不動。
“我不想同你成為敵人。”楚染的手落在豔麗的唇角上,她靜靜凝視,不知在想什麼。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