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珊玲死了。
死的很滑稽也很憋屈,原先的丹藥沒能要了她的命,氣急攻心後摔下塌成了致命的死因。
屋內有煉丹師進出,得出的一致結論,並非被下毒,而是虛不受補。
顧許生站在屋內,神色複雜。
說不上來的感覺,孟珊玲死了後,他卻有一種宿命脫離而去的感覺,又有掙脫束縛的輕鬆。
他將心緒壓下心底,謝過了來看望的煉丹師,將他送到門外,便看見了廳前坐在椅上的寧歡。
小姑娘窩在椅子上,包裹住了纖瘦窈窕的身子,一雙杏眼忽明忽暗,怔怔的,似乎也被嚇到了。
“怎麼了?”顧許生走近了些,大手放在她的發上輕撫,“被嚇到了?”
他語氣柔和清朗,眼神清明,不似尋常。
寧歡被他這變化怔了下,搖搖頭沒吭聲。
“好了,這件事不怪你,你彆太自責了。”顧許生拍拍她的頭,叮囑了下便收回手徑直進了屋。
寧歡自然沒自責,孟珊玲想她死,她怎麼可能讓她如意。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她不會為自己動手而感到後悔,孟珊玲她該,是她先動了殺念。
顧許生再出來時,懷裡抱著孟珊玲,這會兒她死了易容自然沒了效果,逐漸化為了原本的模樣。
寧歡站起來,把戲做足,驚的瞪大眼,“怎麼會是她?”
顧許生簡單解釋了一下,歉意道:“小師妹我知道不該瞞你,我將她下葬後再來給你賠罪。”
聲音清朗,一派正氣。
寧歡愈發覺得他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陰雲密布。
寧歡緊跟著出了屋,顧許生的背影在在雨幕中漸行漸遠,她心頭像是枷鎖被打開了一樣,輕鬆歡快。
雨越下越大。
寧歡不經意間抬頭,隻瞥見陰沉沉的一片,她垂下眸,譏諷的勾了勾唇。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女配也並非隻有死這條路。
至少,她活著,‘它’看中的女主死了。
不止她,她的爹爹娘親,還有長生劍宗都會好好的,沒有人能夠奪走。
寧歡起身出了小院,雨水打在身上透出些許深冬的寒意,雨幕中,隱隱約約能看見顧許生的身影。
他正在給孟珊玲下葬。
寧歡隻駐足了一會兒,便回了小酌峰,雨水吧嗒吧嗒打在身上,像是冰渣子一樣,生疼生疼。
“傻了?”
頭頂傳來極為不耐的訓斥。
寧歡抬起頭,隻瞧見一張滿臉不耐的臉龐,生的極為俊美邪氣,額前水晶般的龍角滴著水,映著他青碧的眸子,在雨幕中,顯出一股妖氣的風流。
“敖冀?”寧歡睜著眼睛喚。
“不好好回屋待著出來瞎跑什麼?”敖冀板著臉訓,不耐極了,“萬一又出了點事,我看你怎麼辦。”
他一邊訓斥,一邊飛快拿出一把傘撐在了兩人頭頂。
寧歡仰頭看了一眼,乖乖抿著唇,“我又不是凡俗之人,雨水打在我身上沒事的。”
敖冀呼吸一滯,裝作沒聽見帶著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