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淺笑(2 / 2)

看謝雲洲確實有些累,薛刃推著他去了床邊,又輕輕將他抱起移到床上,放了一個暖爐在他的腿旁,再傾身過去拉被子。

若是薛容和薛含便會先理好被子再將謝雲洲移到床上,薛刃這前後顛倒的服侍都把謝雲洲逗笑了,因薛刃要去拉裡側的被子,俯身時離他很近,他低頭本無意一瞥,旋即又目光頓住仔細看了一眼,而後在薛刃起身時突然地摸住薛刃的耳朵。

薛刃感受到左耳上手指的涼意,他下意識一躲,謝雲洲還又輕扯了一下,他現在渾像被謝雲洲揪著耳朵給拽回去,姿勢要多彆扭有多彆扭,他渾身都僵住了,怔然轉頭看向謝雲洲,疑問道:“主上?”

謝雲洲在他的耳垂上搓了搓,果然摸到了一個小孔,之前倒是一直未曾注意。謝雲洲訝異道:“你有耳孔?”

大梁隻女子會穿耳孔,但北燕自興起之時便盛行男子穿耳孔,不過立國之後多在權貴中所興盛,皇室勳貴以佩戴耳飾而顯尊貴地位,普通人家倒是有很少穿耳孔的,也不敢隨意仿效權貴,故如今在北燕穿耳孔佩耳飾便約定成俗地當作了權貴的殊榮。

薛刃看謝雲洲眼眸沉了下來,審視地盯著他,便知謝雲洲在懷疑他的身份,他呼吸微頓,心念急轉,忙解釋道:“我母親是西戎人,在西戎穿耳孔是常事,並非權貴所有,很小的時候母親便依照西戎風俗給我穿了耳孔,但平日……不怎麼佩耳飾。”

謝雲洲鬆開手,西戎確實男女都愛佩耳飾,不拘貴賤,薛刃看起來與母親更親近,此話說得通,況且……他也不是那麼在意薛刃到底是誰。

一把劍刃而言,好用就行,而他不知何時就要命數將儘,能驅使趁手的劍刃為他做完該做的事就無憾了,彆的他沒心力去在乎。

薛刃見謝雲洲收斂了冷然的探究之意,心頭鬆了口氣。

謝雲洲的嘴角卻又忽而帶上了打趣的笑意,掐著他的下巴打量他的眉眼,道:“你長得好看,佩耳飾應當是錦上添花,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佩耳飾的樣子。”

薛刃耳尖驀地浮起一點淺紅,謝雲洲看到了,更添玩味,眼中都染上了淺笑,看在薛刃眼中好似一隻狡黠的狐狸。

“阿刃,以後有機會佩給我看。”謝雲洲曲起手指又蹭了下薛刃的耳孔,“我就當多了個心願了。”

穿孔的地方仿佛格外敏感,薛刃隻覺一陣陌生的酥麻感從耳垂上那個小孔蔓延開來,先是整隻左耳都失了其他感覺,漸而右耳也變得一樣,最後全身都很是奇怪。他想,一定是屋裡的炭盆燒得太旺,所以又悶又熱。

謝雲洲隻見他紅著臉倉皇逃開退了兩步,不禁輕咳著笑出了聲,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放過了他,正色道:“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薛刃想起謝雲洲早上的吩咐,要他去買一些東西,但他一直在謝雲洲身邊還沒走開過,此時他想著正好出去散散熱氣,忙道:“屬下現在去買。”

說罷他快步跑進了雪中,屋裡謝雲洲衝他喊道:“帶著傘去!”

他應了一聲,回頭從廊下拿起傘,心中卻在想要買的東西是不是和臘月十五這天有關。

再想想謝雲洲夭折的秦州之行和被派走的薛容,他已然有了定論——那一天恐怕是誰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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