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你,早知道不喊你來了。”
將她的心音讀了個遍,他低了低眼皮:“謹慎點沒什麼不好。”他跟自己說他不在意她“睡過”,反正後宮那幾位她也都睡過,多這一個不多,他會苦心相勸隻是不想坑虞珀。
但心底深處,他又對她這般一門心思為鄴風打算有點氣――後宮另外幾人都不曾讓她這樣。
真的隻是“睡過”?不是“舊情未了”?
楚傾心裡生著無名火。
坐在下首的鄴風若有似無地感覺到,今天女皇和元君之間好像有點古怪。
這種感覺讓他如芒刺被,僵了僵,他小心地打量二人一番,啟唇道:“……下奴也覺得謹慎點好。”
“?我在這兒一心一意為你打算,你反過來幫他?!”楚傾聽到她心裡更火了。
心底一聲輕笑,他不忿地腹誹著駁她:聽起來我倒是外人了是麼?
隻可惜她聽不見。
鄴風感覺更不對勁了,梗了下脖子。
虞錦一拍桌子:“朕不攔著你守孝,你隻給朕個準話,你到底喜不喜歡虞珀?要不要先訂婚?”
“下奴……”鄴風看看女皇的怒容,又看看元君清冷的麵色,慫了。
這感覺太奇怪了,鄴風說不出話。
他在禦前侍奉多年,處理各樣微妙的關係都早已遊刃有餘,鮮有為難時。誰知今日竟會遇到這樣的事――早已情投意合的女皇和元君突然意見相左,而且偏要把他夾在中間?!
他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必不是因為他的事而心生不快的,定有彆的由頭。心裡不禁叫苦:我招誰惹誰了?
楚傾將他這叫苦也收在耳中,凝神定氣――罷了。
這事確實與鄴風沒什麼關係,是他無意中聽到了舊事,沒法事不關己袖手旁觀。
楚傾想想,起身一揖:“陛下與他先商量便是,臣先告退。”
鄴風忙離席:“恭送元君。”
虞錦拍案而起:“你乾什麼啊?!”
她明顯感覺到楚傾突然跟她較起了勁,情緒很不對頭。
追上前兩步,她擋住楚傾:“你怎麼了,你說清楚!”
楚傾停住腳看她,心裡有點戲謔地想,錦寶寶你裝什麼傻?
可看看她的神情,又不似在裝傻。他不由眉心微蹙,試探道:“陛下不覺得這婚事有什麼不妥?”
“不妥?”虞錦滯了滯,若有所思,“你是覺得鄴風家世低些?”
楚傾:“……自然不是。”
“那是因為他殺過人?”
“更不是。”楚傾神情愈發複雜。
兩個人都盯著他,端然連鄴風都在探究:到底有什麼不妥?
怎麼回事?
陛下臨幸過的宮侍要嫁給王世女為正君,這事他們竟然都不覺得不妥?
……那是他腦子有問題?
楚傾一時陷入自我懷疑,費解地看了二人半晌,清了聲嗓子。他覺得需要直接說個明白了。
默不作聲地闔上房門,他回過身,輕咳了一聲。
兩個人繼續緊盯著他。
“我覺得不妥是……”看看虞錦又看看鄴風,這話當著他們的麵說真是有點難以啟齒。
複又輕咳一聲,他才麵色尷尬地開口:“我並非覺得鄴風人不好。但虞珀身為世女要承繼寧王之位,正君人選總歸有些事逾越不得。”
比如殺人嗎?
虞錦還在想這個。她確實可以原諒鄴風殺穀風的事,但按楚傾的思路好像也可以理解。
卻聞楚傾又道:“陛下若曾臨幸過鄴風,我覺得此事……”
“你說什麼?!”“元君這什麼話?!”
兩個人同時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