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被他一眨也不眨盯著的繪理就懵了。
話說,給她送午飯的,什麼時候換了個妖怪?
她眨了眨眼睛,對方看著她,也跟著眨了眨眼睛。
因為他長得實在是好看,所以眨眼的時候,這個動作便顯得格外自然。
黑發被發帶鬆鬆綁起,金眸像是糅雜著明亮的日光,閉著一隻眼睛,氣質有些吊兒郎當,帶著少年特有的肆意和瀟灑。
此刻,他看著看著她,莫名地紅起了臉。
繪理的目光先在妖怪的臉上停了停,又移到他拿著的盤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繪理的錯覺,她發現,她見到的妖怪都很好看——至少目前為止如此。
她有些不切時宜地想起某個陰陽師笑著嚇唬她說“妖怪可不是都那麼好看,有些其實挺嚇人”的調笑模樣,瞬間覺得對方定是在唬她。
——但這不代表著對方可以偷吃一看就是來送給她的食物啊!
“你是……?”繪理糾結著開了口。
“我是奴良鯉伴!”
對方幾乎是在她開口完就接口,就像是如果繪理不說,他也會立刻來告知繪理他的名字一樣。
自稱奴良鯉伴的妖怪看著她的眼睛很亮,原本來懶洋洋地站著,懶洋洋地閉著一隻眼睛,此時卻站直了身體,氣質瞬間變化,閉著的眼睛也睜了起來,明亮得像是太陽。
“你是被那兩個壞妖擄來的姬君嗎?”
繪理:“誒?”
對方義憤填膺:“你彆怕,我來救你出去,——你叫什麼,住在哪兒?”
繪理:“???”
我為什麼覺得這個對話和情景有些眼熟的亞子。
奴良鯉伴湊近,他伏在繪理麵前的桌子上,眼睛亮閃閃的。
妖怪咳了咳,想了想父親和他吹噓的時候是怎麼哄到……呸,是怎麼成功地給母親安全感、贏得母親好感的做法,壓低了聲音,金眸一動不動地看著繪理。
“你要和我走嗎?”
小姬君看了他一眼。
在奴良鯉伴壓抑不住期盼的眼神中,小姬君猶豫了一下,有些遲疑地開口:“你——”
她的聲音被後麵充滿了怒火的聲音打斷。
“奴——良——鯉——伴!!!”
奴良鯉伴:……
……糟糕,想拐走姬君的時候,被混蛋惡妖發現了。
“是酒吞和茨木啊,那個,好久不——”
他的話卡在一半,奴良鯉伴敏銳地側身躲開對方砸過來的妖術攻擊,繪理早被茨木一把拉過去了旁邊的安全區域。
“??!”
“喂!一上來就想打架?!”
茨木童子看都沒看奴良鯉伴一眼,而是緊著眉頭就罵她:“你有點警戒心行不行?什麼都感搭話,也不怕被騙得骨頭都不剩,蠢死你算了。”
繪理:?等下,你罵我做什麼!
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你是忘了嗎。
一開始這樣搞的,不是你嗎!傻逼茨木子!
茨木童子一看就知道繪理肯定是在內心狠狠地吐槽他,說不定還會再臭罵他幾聲臭傻逼:“看什麼看,你不就是因為太蠢了,所以現在才會在這裡嗎?”
繪理:……
我、我忍QAQ!
酒吞童子把腰側的酒葫蘆扯下丟過去,小小的酒葫蘆在空中驀然虛化成鬼葫蘆,張開血盆大口,追著奴良鯉伴咬。
奴良鯉伴差點沒被咬到腰。
“喂、喂!我真的不想動手的,彆逼我啊!”
“嗬嗬。”
酒吞童子冷哼一聲,鬼葫蘆在空中膨脹得更大了一圈,露出一嘴鋒利寒亮的牙齒。他嘲諷完奴良鯉伴,才走到繪理身邊,把他順手帶來的果子塞給繪理,“喏。彆理他。”
繪理覺得自己應該有骨氣的拒絕,畢竟她還在躲他、他們是時候該保持距離、也正在冷戰著,畢竟她不是個會渣彆人感情的人!
然後在看清是自己喜歡的果子後,繪理開開心心地接了過來,同時甜甜地笑著說了聲謝謝。
酒吞童子笑著看她,不用猜都知道小姬君肯定又再一次自打臉了。
奴良鯉伴因為沉迷美色一時不慎被偷襲成功,他捉住裂著一嘴鋒利牙齒的鬼葫蘆,氣道:“酒吞,你有病啊!就是這麼歡迎許久不見的朋友嗎?”
“誰和你是朋友。”
酒吞童子居高臨下站上前,見奴良鯉伴邊罵他還邊不忘將目光往繪理身上移,眉頭一皺,擋住他的視線,扯著嘴角冷笑道:“你也不看看你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奴良鯉伴一點也不心虛,他瞥了眼酒吞,又看了眼茨木,發現對方眼中略微變化情緒的他眼眸也跟著深了深,勾唇笑了笑,道:“我隻是和姬君說個話都不行嗎?”
酒吞&茨木:你怕不是把妖怪耳力敏銳這件事忘肚子裡了。
奴良鯉伴說著,看向了繪理。
這個時候,他表現得就像是先前的酒吞童子一樣,露出一副格外無害柔軟的笑容:“對了,你叫什麼?我們剛剛還沒來得及認識呢。”
他笑容燦爛,光是看著臉,一點也看不出他剛剛還一把抓住鬼葫蘆往地上摁,此刻還一腳踩在鬼葫蘆上,用著“我是不良妖怪”的姿態表現著友好態度。
茨木童子冷笑著掰手指,哢嚓哢嚓地響,金眸略沉,嘴角卻掛起血腥猙獰的笑:“認識?我們也好久不見了,來好好再認識一下?”
奴良鯉伴看他一眼,嫌棄地挪開視線,繼續對著繪理笑。
繪理:?
茨木甩了甩手,大步上前。
酒吞童子收回鬼葫蘆,同樣臉色發黑走上去。
繪理:???
你們怎麼回事?
——不對。
“等、等下!彆——”
“打架彆在這裡打,現在這裡是我住的地方,弄壞了我住哪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