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淩辱(三)(1 / 2)

《真千金回到認親前(重生)》全本免費閱讀

那日,疏通水渠之時,發現的幾隻老鼠,的確是一個不祥的征兆。

梅雨連綿,河水絕堤,烏雲灰暗,低壓壓一片。

區區七日,吳川便死了不少人。整個興寧鄉,籠罩在鼠疫的陰影之中。

興寧鄉的郎中,抓藥問診,煎湯熬藥,在這一段時間,幾乎忙壞了腿。

齊劉氏來了嶺南,狀態本就懨懨。大多時候,她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薑映真擔心她染病,便用鬆葉、赤小豆、艾草研磨成粉,為她配製了祛疫的藥囊,每日更換。

吳川山路曲折,疫病肆虐,薑映真唯恐大意,她將齊劉氏看得更緊,生怕婦人亂跑。

齊劉氏哭笑不得。

她已五十多歲,已是黃土快掩埋到脖子的人。

自從相識,少女對她,懷有報恩之心,吃穿用度,方方麵麵,細致入微。

“我比你年長,算是你的長輩。按理說,我應照拂你,為何一切反過來了?”齊劉氏雖是調笑,話中卻多了幾分酸澀。

“你才十四歲,還是一個孩子,難道,就不怕染病嗎?”

薑映真抿了抿唇,她沒有否認。

少女側臉柔和,垂下長長的睫羽,眸底劃過幾分黯淡的星芒。

“大娘,世道多舛,疫病橫生,我們都應彼此珍重。”

人對於疾病和死亡,總歸有幾分懼意。

好不容易,薑映真重活了一次。

名山大川,縹緲雲海,桃花流水,皎皎明月,朝露夜晞。

美曲美樂,美景美食,美時美事。

若還有機會,若她能活著走出嶺南,定會親自看一看。

七尺白布之下,掩蓋的是染病而死的不幸之人。

他們麵容蒼黃,骨皮鬆垮,令人不忍直視。

興寧鄉的亂葬崗,野蕨萋萋,喬木繁茂,堆滿了惡病暴斃的平民。

觀音橋下,流水嘩嘩,榕葉細碎,回春堂是興寧鄉乃至整個吳川之內,最為忙碌的地方。

每日卯時,天方破曉。回春堂外,求醫問藥的百姓,排成了一條長龍。

百姓甘冒寒露,身披草衣,從城北排到城南,從杏花巷排到三珍弄堂。

“有勞萬郎中了。”

平時,回春堂早在申時打烊。

但如今,已至亥時,回春堂外還奔有幾位流民,來人皆抱最後一絲希望,祈求靈藥祛除病厄。

吳川府尹下了令,衙役挨家挨戶,登記人口。

“好累,先生,這場疫病,何時才能消失呢?”近幾日,閉門之後,白果揉了揉眼睛,總是這般說。

鼠疫,一日不清除殆儘,吳川的所有人,便會多受一日折磨。

論起辛苦,薑映真和白果,遠不及萬木春的十分之一。

“隻願能快一些。”萬木春搖了搖頭。

他的醫術雖精妙,卻非神羅大仙,算不出疫病何日才能結束。

花甲之年的先生,眼底已浮現了一層烏青。

萬木春對於薑映真,是有幾分愧疚的。

少女的年紀,比白果還要小。

她心地良善,不怕吃苦。

每日陪著他和白果,在回春堂內忙活,直至月明星稀,少女才能提一盞燈回家。

一位小姑娘,獨自一人走夜路,萬木春便令白果相陪。

幾日前,薑映真曾與平白鬥嘴,氣得小書童直跺腳,警告少女不要生出什麼齷齪心思。

小書童言語輕蔑,睜著圓滾滾的眼睛,防她跟防采花賊似的。

仿佛,他家的大公子,是什麼純潔無瑕的絕世珍寶。

嶺南生活,沉寂煩悶,來了這裡,她沒能認識幾位朋友。

可是,小書童和他的大公子,兩人的出現,對於薑映真,是一個意外之喜。

她覺得有趣,曾思忖過,若無事便會去城南探望。

眼疾,並非幾副湯藥便能痊愈如初。

那位大公子,溫文爾雅,不知是否適應了雙眼瞧不見的現實?

薑映真每日出了家門,去的地方,隻有一個回春堂。

漸漸地,她淡忘了城南的偏院,也沒工夫逗弄平白。

小書童和那位大公子,仍待在陰濕的屋子內,雙方是否安好,彼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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