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半空中的劍裝進去。伸個懶腰,跳上山石,坐下。
“咱累了,打算歇會兒就回,到時候說不定會告訴弦一郎你的動向哦。所以抓緊趕路吧,咱不攔著。”
見狼不動,女子翹起腿,投下有些挑釁的目光。
“還是說,你想滅口呢?”
滅口?開玩笑了。
觀察到現在,狼已經明白。這個女人往小了說,也能勝過弦一郎。往大了說,恐怕是一心大人那個級彆的。
既然奈何不了她,還是早早脫身為妙。
“忍者啊。”
當狼走出幾步時,女子忽然叫住了他。
沉默片刻。
“不死的感覺,怎麼樣?”
這話狼可不能當沒聽見了。
“你怎麼知道?”
“咱對龍胤也略知一二。看你的臉,再想想幾天前的事就明白了。”
女子饒有興趣地等待著。
“所以,怎麼樣?什麼感覺?”
莫名其妙的問題,狼無心討論這個,隨口道。
“此乃我主的恩情。隻要此身不死,必尋回我主。”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說完,狼頭也不回,疾奔而去。
沒有留意身後,女子有些失望的表情。
*****
大手門這場戰鬥,葦名隻傷了幾十個人,內府則是全軍覆沒。鬼形部也覺得奇怪,因為這支隊伍裡並沒有看上去是將領的人。
時間來到晌午,大手門前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
“看到了吧?”
弦一郎帶著九郎,走在還能看到些許烽煙的戰場上,指著倒下的拒馬,傾斜的哨塔,還有被抬走扔下山的屍體。
“這次算是暫時把他們趕走了。但照這樣下去,最後被消耗殆儘的終究是我們。”
九郎的眼神裡隻有不解。
“所以你想繼續擴充戰力嗎?”
“從者無法左右戰局,內府那邊也有從者。無論數量還是質量,我們都沒有優勢。”
弦一郎的目光,投向了幾個忙碌的高大身影。
這些有著三米高,體態臃腫的巨人,正輕鬆地扛起幾個人才能扛得動的成捆木材,赤著腳,走過地上的碎石斷箭。又或是把四五具屍體頂在肩頭,然後像扔小貓小狗一樣拋下懸崖。
他們名為“太郎”,力大無窮。
但看那幾乎不會眨動的圓溜溜眼睛,整天都合不上,一個勁淌口水的嘴,還有不時發出的“呃哎啊”的噪音,就知道這些太郎兵不怎麼聰明。可以說除了力大就一無是處。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同意將不死之力投入戰爭。”
九郎始終不肯改變主意。而弦一郎也一樣。
“危難之際,唯有異端方可救國。內府亡我之心不死,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
“然而勝利之後呢?你經曆過那次災難,應該知道龍胤有多危險,那是在扭曲人的存在方式!”
“沒有勝利,你連談論這些的資格都沒有!”
幾句對話,很快就會變成爭論,和平時一樣。這兩人似乎永遠不可能達成一致。
在弦一郎身後的右京如此想到。他覺得是時候插句嘴了。
“禦主。”
弦一郎稍稍轉頭:“情況怎麼樣?”
“如您所料,有孤影眾忍者試圖趁亂潛入城內,已被消滅。隻有一人逃出,也被忍者殺手追上乾掉了。屍體裡有書信,記錄了昨夜城內動靜。”
右京遞過書信,弦一郎看了看就扔掉。
“傳信啊……但內府軍正在邊境屯駐,從這裡向邊境傳信,恐怕信使還有彆人。”
“禦主擔心得是,一定還有人潛伏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而且很有可能……”
“……是內府的從者。”
右京一點頭。
“需要把他們找出來嗎?”
需要,當然需要。要是內府把從者派過來搞潛伏,天知道他們能整出什麼事來。
三個月前,弦一郎得到聖杯,召喚了從者。彼時內府已經攻占了葦名邊界,建立陣地,準備拿下葦名全境。
弦一郎率領從者和軍隊,一鼓作氣,把內府軍打出了邊境。但就在他想追擊並重創內府軍的時候,遭到了內府的反撲。
他沒想到內府那邊竟然也有從者,同樣是三個人。兩邊一交手,從者和從者互相抵消,剩下的就成了雙方軍力的比拚。
那當然是內府大優。葦名吃了幾場敗仗,退回境內。由於兵源不足,麵對內府後來的大舉入侵,葦名隻能節節敗退,演變成固守葦名城的局麵。
直到今天,包圍才算暫時打破,內府退回邊境一帶。這也是因為最近的戰鬥中,內府的從者沒有出現,大概是有其他事情吧。
每想到這些,弦一郎就暗暗咒罵那個把聖杯交給他的,自稱來自蛇影的女人。很明顯,內府能召喚從者也是她搞的鬼。
不知道她兩頭挑事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些先不提,總之右京說得在理,各陣地需要重新檢查一遍。還有內府圍城時,被隔在外麵的山下村莊,也有必要再取得聯係,加強控製。
“右京,你和忍者殺手跑一趟。先巡視山上陣地,明天再去把山下的村莊都檢查一遍。根據情況,那邊也許需要增派人手。”
“是。”
右京正要走,弦一郎一招手。
斜了身邊的九郎一眼,對右京說。
“如果發現了那個忍者或者迦勒底,無需多言,格殺勿論。”
“明白。但迦勒底姑且不說,那個忍者是殺不死的吧?”
“無妨,龍胤複活也需要時間。他複活一次,便殺一次。”
弦一郎咬著牙。
“殺到他放棄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