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何名(2 / 2)

長安無儘時 人工林 4972 字 10個月前

他話未能說完,一位不速之客諷刺的語調便傲然蓋過他的話頭:“喲,江縈川,今日病愈了?戶部上工不見人,珍饈佳肴倒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江越抬眸,正對上玢王溫朗那一雙過分狹長反而顯得奸猾的雙眼。

“勞王爺掛心,皇上親邀家宴,龍恩感澤之下,自然病愈如初。”江越起身行完禮,不等溫朗開口便徑直坐回去,“比起憂心臣下,王爺倒不如多憂慮憂慮京郊西北部,忽而又開始增長的亡民數。”

大宣開國來立儲遵從立賢二字,然而皇室之中,有哪位皇嗣會認為自己稱不上賢德?人人皆自以為是,奪嫡之爭自然愈演愈凶。

不過比起慶安帝是從五個兄弟中萬般驚險的奪得了皇位,現如今的玢璵之爭,隻要五皇子溫兼永遠被釘死在北疆回不來,就簡單得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存在兩敗俱傷,再冒出一個撿漏的。

故而自參政來,溫朗連表麵樣子都懶得裝了,三天兩頭,不是想方設法找溫景麻煩,就是找江越麻煩。

若是對上少修口齒的溫景,溫朗倒是能逞一時之快,但當他對上口齒伶俐,上懟禦史下諷刁民的江越,十回有九回都會被回敬得啞口無言。一來二去,江越都有些厭煩,不想搭理了,可偏偏溫朗次次都上趕著來挨刀。

這不,聽完江越一席話,溫朗麵色陡然一變,“江縈川,你少血口噴人,西北部自本王負責起,流民人數比之先前減少數半有餘,何來增長亡民?”

“是麼?”江越悠然一笑,應對自如,“那王爺可要好生對一對賬,可彆到時候銀子流水似的花出去,百姓卻沒能享福,全落入底下人海碗般大的口袋裡。”

溫朗的手沒能伸到戶部——戶部尚書為人剛正不阿,不與任何人同流合汙,另一位戶部侍郎也曾是江氏門生,與江越合稱戶部二江,整個戶部就差在腦門上刻一個我姓璵——是以一個貪汙受賄的罪名,輕易便能扣在他頭上。

“你這是在威脅本王?”果不其然,一說不過,溫朗便開始橫眉豎眼,氣急敗壞。

江越勾起唇角:“微臣不過好心提醒而已,豈敢威脅王爺。江華,有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

一旁早在心底翻無數白眼的江華當即心領神會地接嘴:“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快把溫朗氣瘋了,一掌拍在桌麵上:“江越!你好大的膽子,敢罵本王是狗?”

江越卻不緊不慢道:“王爺這不又錯怪微臣了,臣僅是舉個例子而已,何曾指名道姓?不過王爺既願意自認豬狗,那微臣也不便阻攔。”

寥寥三言兩語,氣得溫朗青筋直冒,搜腸刮肚正欲反駁之時,身後卻傳來福壽的呼喝聲:“皇上駕到!”

溫朗一肚子話登時全堵在嗓子眼,他自覺中坑,怒目瞪向江越,江越順勢起身,笑得從容:“王爺還是快些回自己位置上坐著吧,彆讓皇上瞧見,回頭再治您一個大不敬。”

甚至跟在溫朗身後一直不敢吭聲的侍從也開始怯懦地勸:“王爺,皇上來了,咱們快走吧。”

“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出不了氣的溫朗反手給侍從一巴掌,再回首死死盯住江越,陰狠沉聲道,“江縈川,咱們走著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下來求我。”

“那微臣,”江越正正對上溫朗的目光,全然沒有一絲恐懼,“就拭目以待了。”

話音未落,自尋煩惱的溫朗即便憤憤拂袖而去,身著吉服的慶安帝受群禮落座,舉杯朗聲道:“今日年後家宴,難得齊聚,各位不必拘禮,自如行走談笑便是。”

“是,謝陛下。”

齊聲舉杯應和,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後,江越落座,江華一麵為江越補酒一麵不屑道:“呸,這話玢王沒說夠,我都要聽夠了,真以為自己能爭過身為嫡長子的咱們王爺啊,還跪下來求他,我呸。”

“大庭廣眾,慎言,當心被人聽了去。”

江越略微警示口無遮攔的江華,沒了溫朗找茬,終於有時間巡視四周判斷當前情勢。他環視一圈,最終目光在掃過皇嗣席位時微微一滯,輕聲問:“王爺呢?今日怎麼這樣失分寸,到得比皇上還遲。”

“老爺出發前,義父派了人去提早請王爺,這會兒還沒到,許是路上遇到什麼事耽擱了?”江華同樣疑慮,“不過老爺,除了咱們王爺,還有哪位皇嗣沒到嗎?怎麼會剩下兩個位置?”

聞言,江越並未立即回答,而是眸光漸沉,擱在腿上手逐漸收緊成拳。

江華都能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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