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帝視線又轉向一旁的溫朗:“老三,你覺得呢?”
溫朗表明支持態度:“兒臣以為,五皇弟功勳卓著,如今好不容易得以返京,封王實不為過。”
他懷王舅舅說得對,寧肯三足鼎立單打獨鬥,也千萬不能讓溫景和溫兼走在一起。
溫朗說完,始終不曾表態的懷王則適時站了出來:“陛下,臣以為,各位大臣說得都有各自的道理,但張侍郎有一點說錯了,五殿下封王後,不是不能出京,隻是需要陛下詔書。若北疆有變,陛下一紙詔書便能將五殿下派往北營,又何來困翼之憂?”
“再說李郎中,雖災事頻發,國庫告急,可何須大動乾戈,臣記得,前朝驃騎將軍府一直完好閒置,隻需稍作修葺,便可讓五殿下暫居,稍等國庫充盈時,再修築遷居,又有何不可?封王拜相,是為吉事,待戚小將軍離京歸營,將此事廣而告之,臣相信,即便是條件艱苦的北疆軍民,亦會感召皇恩,何談怨懟。”
懷王一番冠冕堂皇的論調落地,江越隻差沒當麵嗤笑出聲。
如若那紙詔書那麼好下,當朝高祖皇帝就不會因為猜忌,把有軍事之才的親弟弟淮王從北地召回軟禁,直到邊境被破,敵軍屠殺十三城,言官死諫,方才不得不準許淮王離京領兵,最終導致淮王以死破敵,收複失地。
而且那勞什子驃騎將軍府是什麼委屈府製,前朝驃騎將軍又是什麼破爛結局,簡直是打發叫花子的居所,也配讓溫兼住進去?溫兼儘管於他薄情寡義,但也不是能任由被他人如此作踐的。
然不消他主動踏出提諫,三朝元老,太傅鐘晟便先他一步走出來,了當道:“懷王殿下說得不錯,不過臣以為,驃騎將軍府,並不適合改築王府,不如改造前朝澄王府,府製也適宜,五殿下移居後,亦不用再做遷居,倒可省下一筆開銷。”
此話一出,單提房府,基本算是認同了慶安帝的封王之意,慶安帝聽得心滿意足,餘下臣子亦不好再和三朝元老扯皮,再不滿也都隻能往肚裡咽。
無人多異議,慶安帝便首肯道:“那便依太傅所言,擇一佳日,為五子封王賜爵。”
口諭已下,再無更變之餘,江越隨眾臣跪地稽首,不管是否真心,皆齊聲道:“陛下聖明。”
福壽隨之上前一步替慶安帝呼號:“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這回,刑部尚書陳樹走了出來:“陛下,臣有本啟奏,有關兵部郎中常青華家中失火一案……”
……
寅時上的朝,吵吵鬨鬨折騰到巳時才罷朝,江越與溫景結伴而出,方一踏下大殿台階,溫景便迫不及待地問:“縈川,你為何要讓人出麵反對五弟封王啊?他能有個爵位不是好事嘛,畢竟真有戰事的時候,父皇又不可能不給五弟詔書。”
江越看天真的表哥一眼,無奈解釋道:“我並非真要反對,隻是需要做個樣子給懷王看。”
“啊?”溫景不理解怎麼還能牽扯上懷王,他想得簡單,“我還以為是因為他記不得你了,你報複他呢。”
聞言,江越眼神驟然一凝,“王爺知道?”
他與溫兼之間的情義當初被他瞞得死死的,除遠嫁的菀平公主、隨侍的江華以及後麵猜出的侯管家外,無人知曉,連慶安帝都僅覺得他們是少年同遊情,溫景是從何得知的?
溫景被江越遽然沉冷下來的發問嚇一跳,茫然道:“他,他不是回京見你第一麵時還問你名字來著嗎?難不成我記岔了?”
原來是這事兒,江越倏而鬆氣,恢複平淡的聲調,轉移話題道:“是。但是在表哥心中,我竟然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