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天下》全本免費閱讀 []
病梅暴走,天憐衣也慌了,還聽見她說:“天憐衣,你想讓我對你的那樣對她嗎?”
聽聞,天憐衣倒吸一口涼氣,就聽見玄為夷問:“她找你要什麼?”
天憐衣直接說:“一本書。”
玄為夷皺起眉頭來:“什麼書?”
什麼破書值得她這樣對天憐衣不舍不棄?
天憐衣歎息一聲,直言:“哎。”
什麼書?
說來,那可就太久遠了。
第一次見到病梅時,是在一個高山之上。
其實那次,她們就有交集了。
隻是沒想到,這個交集讓她們糾纏了這麼久。
當時,她和謝玄來看山水,就看見一個破爛散人在賣書。
可能是因為那位破爛散人賣書地點彆具一格,吸引了天憐衣的注意。
她就是覺得很新奇,怎麼會有人想著搬幾十冊幾百冊的書,上高山巔峰來賣呢?
這得多重啊,那位破爛散人很幸苦吧。
於是就拽著謝玄來到書攤前,一下子便看到那個攤子上有一麵旗子,上麵寫著:花滿天下。
她就想著,來都來了,就買一本當支持一下吧。
誰知,她和一位穿著豔麗旗裝的女子,同時向高山上的《花滿天下》書攤子伸手。
互相看了一眼,一笑,覺得彼此間好有默契與緣分。
然後,她拿了一本破書,病梅就拿了旁邊的破書。
那本書的名字,好巧不巧的,就跟這個書攤的名字一樣,都叫《花滿天下》。
隻是她拿的是上冊,病梅拿的是下冊而已。
這事之後,兩人就此一彆,後來,就沒有了任何聯係。
可是,兜兜轉轉,世間好像給她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之前,天憐衣以為,病梅會成為追師那樣的人。
病梅以為,天憐衣早就嫁給陪她來遊山的人了。
實際上,當兩人再見之時,一人穿了喜服,都還沒嫁出去。
一人成鬼,還壞名四起,響遍三界。
聽了,玄為夷問她:“那本書寫了什麼?”
天憐衣:“沒寫什麼,就是勾勒了一個新世界,一個充滿了理想化的新世界。”
玄為夷沉默了一下,有所思,又問她:“第二次見麵,你為什麼沒有交給她?”
天憐衣頓頓,說:“因為她騙了我,我很生氣。”
為何生氣?
因為她來找謝玄,沒有找到,卻碰見了病梅。
但在此之前,她隻身一人,撐著一把傘走進這人頭血林內。
見血雨嘩啦嘩啦地下個不停,將樹乾周圍的人形蠟燭和香火撲滅了,卻又見其自然而然地燃燒起來。
以此反複,不得所解。
此時,她是特彆害怕的。
隻借得幽暗的月光,和香火蠟燭的微光,見樹上一片漆黑,卻仿佛長了無數隻凶殘的眼睛,就正在盯著她這個人看。
地上,好像,也有什麼血腥的東西,以至於她屏住呼吸,抬起來的腳無處可落。
突然,上方傳來了一道如雷貫耳的嚇吼聲,讓她整個人軟著下意識往後退。
可是,她的這一番動作,讓她大驚失色,更是不敢呼吸了。
她隻得不可思議地、緩慢地轉過頭去看,發現自己的腳正踩在一個由紅布裹著的長形條上。
那個長形條,像人,似人,就是人。
“對不起!”說著,連聲音都顫抖了,閉起眼睛來收了腳,“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按理說,她無意間踩到了死者,道歉一聲本就應該。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舉措,惹來了樹笑。
不,樹不是人,樹是不會笑的。
樹上有人?
天憐衣十分警惕地說:“誰!是誰在笑?!!”
她的聲音在人頭血林內回蕩,卻不曾聽見誰回複她,誰應答她,就連方才的那一聲笑,都僅像是她精神過於緊張才出現的錯聽。
當然,得不到回答的她,也將這一次的樹笑,當成了一次錯聽。
可她走一步,樹上的笑聲就傳來一次。
她抬起頭去看,血雨中漆黑一片,也不見什麼人。
後知後覺的,撒腿就跑在這人頭血林中,試圖以最快的腳步逃離這裡。
奈何,這人頭血林是如何跑都跑不到儘頭,怎麼逃都逃不掉那詭異的樹笑。
還有,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她跑的過程中,在樹笑的過程中,有一道亮光照耀過樹上。
那上方,沒有人,隻有頭。
密密麻麻,麻麻密密,都在扯開了嘴笑。
笑得陰森、笑得恐怖、笑得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死氣沉沉的斷頭嶺人頭血林,因她的到來而熱鬨非凡,變得亂哄哄的。
恍然間,一道很具有威嚴性的話說了出來:“不要對一個初來乍到的姑娘家這麼熱情,會嚇到她的。”
這下子,她真真實實地聽到了聲音,就在樹上!
於是,她猛地抬頭,心都顫了。
亮了!人頭血林上方亮了!
每一棵樹的小枝丫上,都會掛有撐起小傘的燈籠,在那句話說出時,瞬間就點亮了。
這裡的人頭,好多啊。
多到數不儘了,真的數不儘了。
大家都在血淋淋的森林裡,任由血的洗禮。
瞬間,她想到了點什麼,瞥了眼地上也數不儘的人屍。
她才明白,地上的紅布裹屍,並非無意存在的。
它們是——肥料,是樹上這些人的肥料!
他們被寄生在這裡了!
她才更是明白了,自己逃跑的這段時間裡,跑的這段路程裡,並非是從邊緣跑到了邊緣,而是從邊緣,才剛剛跑到中央!
中央,是如此令人恐怖。
就連傳來的聲音,都響遍了整個斷頭嶺:“是,遵命!”
下一秒,那人又說了:“小姑娘,在蠟燭被燃燒殆儘、被更替之前逃跑吧,奮儘全力地逃跑吧。”
“——要不然,你會見識到一個軍隊的力量有多恐怖!”
話一出,她不僅知道說話的人是誰,還同他對視了。
那真是個凶神惡煞的人頭啊,寄生在樹乾上,同其他人一樣接受血的洗禮。
可是,為什麼養它們?
方才說是軍隊?
它們是軍隊,哪個國家的軍隊是這樣的?哪個國家的軍隊成了這樣?
一大堆疑惑堵在心中,不得到解答,但她也沒有時間來尋找答案了。
因為她是來找人的。
可是,這人頭血林廣闊無比,她該去哪裡找呢?
她如何才能找到呢?
想著想著,樹上的一個什麼長長的東西就揮向了她,就算她反應敏捷,傘終究是被打破了一道縫。
她透過那條縫,看見了收回去的東西。
那是,長舌頭。
可任由長短的舌頭。
也是啊,沒手沒腳了,隻能寄生在樹上,靠吸收樹的營養為生,唯一能攻擊人的,隻有那舌頭了。
“說了,你還不逃!那麼,你就受死,成為我們的肥料吧!”
話畢,就又有兩條長長的舌頭如同鞭子般向她抽來。
好在,她逃脫了。
可這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顯然並不是。
樹上:“小姑娘,你抓到的是這世上最了不起的軍隊副將的脖子。”
一聽,天憐衣再次通過傘縫,看到了說話的那人。
這不就是,是他啊,原來他就是這個軍隊的副將。
天憐衣鬆了手,安全落地,才說:“不好意思,偉大的副將,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
“請原諒我在絕地求生中無意間抓到了您的事實,請偉大的副將多多包涵。”
她說話很乖,至少在態度上很好。
一句“偉大的副將”,就讓這位真副將的脾氣軟下來。
見副將閉上眼睛,語氣都溫和多了:“這世上最了不起的副將,會原涼在絕地求生中態度良好的小姑娘。”
她說:“多謝了,偉大的副將,這世上最了不起的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