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唐豐開口,坐在薛穆修對麵的幾位***,皆是齊齊站起身來,開口道。
「薛大人,我看你這話,就有些滅自己威風,長他人誌氣了,如今大戰在即,薛大人的這番話要是傳出去了,恐怕會傷了手下軍隊的士氣。」
「沒錯,我看薛大人擔任州尉久了,都忘了州尉職責了,戰事還未開啟,就這樣畏畏縮縮,薛大人你這州尉,當的可是不稱職啊。」
一眾同僚的指責,讓薛穆修臉色不悅,他冷聲道,「本官說了,這隻是本官一家之言,會掃各位大人的興致,在這裡說聲抱歉,各位大人沒必要上綱上線吧。」
薛穆修的這番解釋,非但沒有平息眾人的情緒,反而,激發了更多人對他的指責。
這一下,哪怕是個傻子,能看的出來,今天這個所謂的商討,完全是衝他而來的。
「哼哼,薛大人這話說的輕巧,也不看看眼下是什麼時候,這次,我等偏偏就上綱上線了。」
「州牧大人,我等提議,為了穩定西州局勢,更好的發揮我州兵士戰力,暫時免了薛大人統領西州軍事權利。」
「我等同意。」
隨著有人帶頭,這一下,房間內起碼超過半數以上的官員,紛紛附和。
看著這幕,薛穆修內心冷笑,他已經知道了,今天這會,不但是衝他而來,說白了,就是奪他的軍權。
在西州,他和之前被扳倒的公孫博,統領西州的政務、軍事,唐豐則是幕後指導,發號施令。
但隨著公孫博被扳倒,西州政務在三年前,就已經被唐豐的心腹給接管。
而西州軍事,還是有一半左右,歸薛穆修調動管轄,三年以來,也正是手握一半軍權,薛穆修方才勉強在唐豐手下度日。
唐豐也不敢過分對他如何,現在,隱忍了三年,唐豐終於忍不住,要對他動手,徹底奪他另一半的軍權。
至於所謂西州穩定,暫時免職,隻不過是個說辭。
這世上哪有拿走,還會還的道理?
薛穆修臉色陰沉,看著眾人,冷聲道,「哼哼,你們終於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了,我乃西州尉,朝廷冊封,統領西州軍事,是朝廷認定的,想奪我的兵權,就憑你們還不夠格!」
薛穆修不在客氣,不帶怕的,對著一眾同僚怒斥。
看似是怒斥同僚,實際上是指桑罵槐,借機震懾唐豐。
就算薛穆修的州尉做的再差,再失職,也輪不到西州官員決定撤他的職。
哪怕是唐豐,也沒有資格,唐豐能做的,就是將這事通報朝廷,經過朝廷協商,再做決定。
這也是朝廷為了節製一州州牧,一家獨大,大搞一言堂的規矩。
這也是薛穆修遭受同僚彈劾,也無所畏懼的底氣。
薛穆修的這番話,確實起了一些效果,讓一眾同僚語氣一滯。
最終還是紛紛請求唐豐做主。
坐在上位的唐豐,這時候終於開口了,「你們這是乾什麼,都是同僚,何必搞的如此劍拔弩張,這要是傳出去,是想讓外界看我們笑話嗎。」.
「今天召集各位來,為的是商量如何應對,而不是爭吵,我看各位現在都有火氣,再繼續聊下去,也沒有結果,都散了吧。」
「薛大人留一下,本州單獨有事想和你聊下。」
唐豐都發話了,在場官員皆是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不一會,房間內,隻留下唐豐和薛穆修。
唐豐示意薛穆修坐,隨即用著寬慰的語氣道,「薛兄,你我也算是老相識了,認識這麼多年,我什麼為人你還不清楚嗎。」
「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當
年公孫家倒台,本州給了你一個麵子,沒能奪你手中軍權,如今蘇祁安率領大軍重返西州,還望薛兄能體諒我的難處,將手中軍權交出來,這樣對大家都好。」
薛穆修目光閃動,說道,「唐兄,你想對付蘇祁安,我不反對,你手裡已經有一半的軍權,難道這還不夠嗎。」
「這三年內,你擅自擴軍,我都是睜一眼閉一眼,但擴軍帶來的後果,唐兄你去下麵看看,底層百姓的壓榨已經夠狠了。」
「倘若在拿走另一半軍權,恐怕西州會出亂子啊,還望唐兄三思啊。」
「出亂子?哼哼,就憑這些賤民?」本州給他們幾百個膽子,也不敢鬨。」
「薛兄,你也少來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你和底層的賤民走不到一塊去。」
「本州還是那句話,交出軍權,這樣對你我都好。」
薛穆修沉默著,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他的態度卻是表明了一切。
一下子,房間的氣氛瞬間緊繃起來,仔細聽去,都能聽到唐豐急促的呼吸聲,看樣子,唐豐隨時都有發怒的跡象。
就在急促呼吸到達頂點,唐豐即將爆發時,忽然,緊繃的氣氛瞬間被輕笑聲打破。
薛穆修目光看去,剛才還氣勢逼人的唐豐,臉上掛著笑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