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翻車”的名聲很快在清河附近傳了出去,等親眼在農田旁見過水車後,上門求幫忙訂做的人家絡繹不絕,都是些本地名門大戶。
這水車製作組裝耗時耗力,崔氏對外公開的價格是一架要千貫錢,這價格一般人家也造不起。
可惜人力有限,崔氏自己的訂單都排到明年去了,這些家族表示後年也是可以等的。
時知原本是沒打算用水車掙什麼錢的,她是打算用設計圖跟朝廷換東西,但是看這個情形,似乎也是個買賣,有錢不賺真是傻蛋了。
水車最主要的就是人工費,不說零件製作的費勁,一架水車光組裝就要六十個人組裝將近兩個月才能完成,一架賣一千貫真的不算貴。
這個時代勞動力還是緊缺的,不然為什麼那麼多荒地無人開墾,說到底還是勞動力不夠,這水車的出現能夠解放許多勞動力,隻要有河或者湖泊的地方就都可以建造。
原本時知想好了,如果這水車朝廷感興趣那她直接用設計圖紙換艘海船外加一張出海貿易文書,一艘出遠航的中等型號海船造價大概五千多兩黃金,也就是五十輛水車的價格,大家都不虧。
可也不知道是時知低估了這水車的價值,還是朝廷高估了這水車的價值,桐州刺史在向崔蘊打聽了水車造價後竟然沒再提起這話。
後來時知也琢磨過來了,朝廷要了這設計圖也沒用,原因無他,囊中羞澀也。
不是換不起設計圖而是弄回去也沒辦法大麵積建造,畢竟連軍餉都時常要拖欠,經過冀州之亂更是讓原本就不富裕的國庫雪上加霜。
把這個設計圖換過去也不能指望普通老百姓學著造,就算朝廷可以降低人力成本,那也要幾百貫造一架水車,大規模推廣建造的話國庫根本拿不出這麼一大批錢來。
想明白這個後時知也不氣餒,好東西總會有用處,她又不著急,就讓這設計圖多留一段時間也沒什麼不好。
甜菜種上後時知就讓崔大接著安排人手去甜菜地那裡建個小莊子,莊子裡修了一個做蔗糖的小作坊但還沒開工。
時知是今年才從爺爺那裡知道甜菜第一年種植並不能收獲得等到第二年秋天,這和她原本的想法有些出入。
等不到甜菜,時知立馬改變策略,第一批白糖的原料是去買的現成的蔗糖,去年冬天時知大部分時間都在空間琢磨白糖製作的工藝,最終還是讓她搗鼓出來了。
提取的比例是十比一,效率不高,沒辦法這時候的蔗糖純度不高,雜質太多含糖量必然降低,這已經是時知用已知的理論和工具做到的極限了。
白糖作坊建在了莊園外堡內,時知特意劃出的一塊機密手工業區,四周蓋上了圍牆與普通作坊隔離出來,精油、香皂和玻璃的生產都在這裡,出入要登記不說,莊園現在日夜都有層層守衛巡邏,作坊的工人也都是住在莊園不許隨意出去的。
白糖做出來後用紅色的瓷壇密封,一罐是半斤的量,純紅色的瓷釉將白砂糖襯得格外晶白誘人。
白糖做出來後關於它的定價時知還沒想好。
她讓今年去江南交易精油和肥皂的人帶了兩罐,打算讓江南的大商人開價,不久帶回了消息:一罐五百貫也就是五十兩金子。
北方一斤蔗糖要一貫錢,十斤蔗糖才產一斤白糖,一斤白糖原料成本大概就是十貫,再加上加工費一斤白糖成本大約在十三貫。。
由於甜菜的含糖量低,蔗糖都是從南方產甘蔗的地方運過來的,其他地方的糖都是穀物做的麥芽糖,時知從空間拿出的甜菜含糖量倒是很高,但恐怕短時間內普及不了,沒辦法啊,種糧食的人都不夠了,哪來那麼多勞動力種甜菜呢。
蔗糖長途運輸容易受潮變質,所以北方蔗糖數量相對稀少價格也昂貴,清河郡沒那麼多蔗糖可以讓作坊源源不斷的大宗進購,這都讓時知不願意立刻考慮去擴大規模生產。
換句話說,白糖並不是生活必需品,有了麥芽糖這個替代品,白糖哪怕不立馬普及也沒什麼太大問題,時知現在也沒那麼多精力攤開太大的買賣,現階段隻適合走精品路線。
一年產一百斤白糖能掙一萬金,產一千斤白糖大概最後還是掙一萬金,還是那句話物以稀為貴。
白糖時知打算限量賣給世家和江南豪族,沒辦法誰讓世家最愛講究然後又有錢?
這種潔白如雪的“聖潔食物”他們應該最愛了,而江南豪族在吃穿上最愛跟世界攀比了,薅羊毛不薅他們薅誰?
就在時知正考慮怎麼銷售白糖時,惠嘉長公主薨逝的消息如同給大良的上空降下了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