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各方諸侯表態後,靳忱在第一時間就把桐州戒嚴了,各地駐軍都開始離開軍營巡視,此刻有兵在手才有話語權,桐州這會兒都在看他的舉動。
時知看到靳忱的舉動,她讓崔玉煙先暫時按兵不動守好清河門戶,如今桐州並沒有亂,那她就繼續養精蓄銳、暗中布局,等過段時間靳忱抗不住了再說。
她此刻關注點在燕州和江南上,鄭氏一反,盧氏必然要掌控燕州掌控才能有資本跟著鄭氏圖謀,而江南就有些麻煩,南部閔州、西部湖州都有諸侯對它虎視眈眈。
這些年江南少戰亂,魚米之鄉、商業發達,已然成為大良最富庶的地區,可當戰火蔓延到南方時,江南再不能幸免,這裡將會是各方諸侯都垂涎三尺爭奪控製權的地方。
“女郎,剛剛傳回消息,鄭氏、荀氏等十幾路諸侯,幾日前已經陸續正式發出討伐的檄文,說是不日要一起發兵到長安推翻偽帝。”白雀把第一手消息送了過來。
時知長歎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這一刻終於到了。
半月後,徹底控製住燕州的盧氏發出檄文與鄭氏結盟,並且向桐州、冀州、並州三州各世家豪族發出“邀請”跟隨鄭氏共同討伐“偽帝”。
桐州的世家豪族都在看清河崔氏的態度,但清河一直沉默,桐州刺史和防禦使也同樣沉默,隻不過桐州戒嚴的程度更嚴重了,此刻各個要道都有駐軍把守。
熙興十年五月,鄭氏取下甘州,荀氏取下西南春、允二州,其他諸侯也各自劃出地盤兒。
七月,鄭氏與晉州太原王氏結盟,荀氏再取雪、蜀二州,西南五州儘歸荀氏,而鄭氏大軍直逼並、冀二州。
十月,在鄭氏多方遊說下並州與冀州發出檄文,願跟鄭氏結盟一起討伐“偽帝”,鄭氏兵不血刃再取兩州。
而桐州仍舊選擇沉默,此刻仿佛成了一座孤島。
靳忱此刻看著戰報,他長歎一聲,鄭氏的人已經來了很多次了,他一直都閉門不出,可他知道做決定的時刻到了。
他要把崔玉煙先來談一次,如今桐州駐軍孤立無援,他知道自己已經拖不下去了,但桐州他不想便宜鄭氏,惠嘉大長公主對他有過大恩,鄭氏踩著長公主的聲名起事這他不能忍。
清河這些年在桐州的動作,他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手下的人跟了他這麼久,他得給他們尋個前程才行。
崔玉煙和靳忱在防禦使府談了許久,兩天後崔玉煙才啟程回清河,把靳忱的條件都原封不動傳達給了家主府。
時知聽了後把其中兩個條件圈出來道:“除了這兩條,都答應他,能夠兵不血刃交接桐州,這幾個月也不算白忙活。”
但是桐州駐軍必須打亂重組,靳忱的心腹將領也不能再待在原來的駐地,時知無意過河拆橋,可卻也不會養虎為患,這些人包括靳忱的家眷以後都得住到東武城來。
靳忱手下那三萬駐軍已經有一萬到了崔玉煙和崔玉燭兩兄弟手中,再加上崔氏家主府的五萬私兵,桐州其實早就不是靳忱說了算了。
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動,就是在等靳忱自己放棄,他想做忠臣良將不願背上背主的名聲,同時也不願意桐州因他陷入戰亂。
時知在這幾個月表麵不動聲色,但暗地裡排兵布陣,給他和刺史府各種施壓,他們兩人早就隱約明白桐州已經姓了崔,隻是這會兒外人還看不出來而已。
時知把新到手的兵符拿在手裡把玩:“既然大家都喜歡做仁義忠勇的忠臣,那就搭起台子唱出好戲吧。”
這幾個月她除了在桐州布局,還順便寫了個劇本,上個月已經安排人排成戲曲了。
時知在看到鄭駙馬那封遺書後就有了靈感,她覺得像駙馬這樣的忠義堅貞之輩必須要讓他們流芳千古,供世人萬千敬仰才對。
當然了身為駙馬的宗家鄭氏,那必然也得跟著被世人一起敬仰,她的劇本已經被駙馬的兩個嫡親兒子認可了,他們也覺得著劇本寫得著實不錯,把他們臥薪嘗膽、勞苦功高的父親描寫得傳神極了,雙雙表示這戲一出他們一定幫著宣傳認證。
“調集所有力量待命,按照咱們事先計劃好的,戲唱完了就動手。”
時知把人全都召集起來,十多年的部署,就看這今朝的一哆嗦了!